饭店门口附近。
“走哪了?咋还不回来?我去接你!”手机里的许正泽生气道。
“不用老公,那个,我路上碰见熟人聊了几句,这就回家!”杨素边走路边对手机笑着解释。
“啥熟人?”许正泽追问。
杨素听到丈夫追问定住,想不能跟许正泽说谎吧,也不能告诉实情说他爸瞒着他带她私会何思泽,叫她劝慰何开心找对象,甚至他爸想试图让她离开儿子,跟他表弟在一块吧,这叫什么糊涂爸爸荒唐事?还不气坏她初恋老公呀?!
于是她想了想,笑起来好说:“噢,是爸爸了,他刚才来见我,还挺和气的,我们谈了一会儿,他说不反对我们结婚了,我听了好开心啊!这么久了,董事长终于接受我这个儿媳了,爸爸长爸爸短的,我还有些不习惯!”
“真的吗?我爸不利用咱俩出名,真同意咱俩结婚了吗?!”许正泽欣喜不已。
“嗯,真的!我跟他好说,我说爸,您别反对我和正泽婚事了。他笑呵呵地说,爸爸不反对你们结婚了!”杨素忍住心酸悦色说。
“哈哈哈,太好了!我媳妇心这么好,我爸那个大冰山都感化了!”
“你和爷爷也没少劝爸爸。”杨素会心道,即又说,“不说了老公,我去搭公车了!”
“好,注意安全,爱你老婆。”许正泽满足地笑道。
“嗯,爱你。”杨素亲切说完,挂下手机。
随即她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觉得自己丈夫真是太可怜了,亲生爸爸不太爱他,妈妈也很难理解帮助他,连表弟也要抢走他来之不易的爱人,她想着想着已湿了眼眶。
……
杨素正发呆沉思,猛然一个人影冲上来一把抱住她——
她颤身吓一大跳!连忙条件反射地用力挣脱背后之人的手锁!谁知对方越搂越紧!
“素儿,你来找我吗?你知道我多想你吗啊?!”何思泽悲伤激动地牢牢抱死杨素强调。
“你放开我!”杨素大力挣扎地气喝,直想转身再给他一巴掌。
“不放!这次我死都不放开你了!”何思泽痛下决心地喊道,极度不舍得再放杨素离开!
“放手吧,我不属于你。”杨素安静下来冷漠地说。
如此温柔的声音,却像冰刀一样扎得何思泽心生疼。
何思泽忍住心痛,缓缓气息,拉紧杨素手绕到她面前,满眼深爱疼惜地盯着他念念不忘的芳容,好言劝解:“素儿,你别担心,我不会影响你和哥感情的。我想好了,你们结婚我不气了,反正我也不想结婚,只要你有空和我见个面就好。半个月见一面就行,不行一个月见一次也行,半年的话我可受不了。”
杨素惊愕,非常认真地劝告:“何思泽你别犯傻了!你说你一个大好青年,何必把感情浪费在一个已婚村姑身上?世上好女孩多的是!她一没学历二没本事,不能陪你说外语,不能陪你跳舞,更不能陪你到处游玩,还对你毫无感情,你傻啊喜欢她!”
何思泽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素,竟以一个旁观者身份激动地劝说他离开她,也是出乎意料。他紧握她的手苦涩地笑一笑,真心对她坦白道:“如果我对你动智商讲条件,就不是爱你了。你的好我比谁都清楚,不用埋汰自己让我讨厌你、离开你。”
杨素彻底被任性的何思泽打败了,她垂头苦叹两声,徒然发狂地跺脚甩开他手——“哎呀!我疯了!”
何思泽一把抱住杨素双肩担心急问:“怎么了甜心?!”
杨素怔住,猛然气得挣开何思泽黑脸警告:“不许你叫我甜心!!”
何思泽露出得意的笑:“不叫你甜心叫啥?我觉得这个爱称太适合你了,简直为你量身定做!”
杨素满不服气地一指何思泽强调:“只有正泽能这样叫我!”
何思泽看杨素刚才还是个柔弱女子,转眼间就成了强势女,他对她爱慕地一笑,顺手亲密地抓住她指着他的玉指专逗她:“甜心、甜心、甜心!”他越如此叫她心越甜。
杨素气至语绝:“你?!”她实在懒理面前这个无聊傻男,一怒之下甩开他,调头奔去——
何思泽眼见杨素离开,迅速跑上去抱紧她!十分心酸地哀求:“别离开我素儿,我爱你。”
杨素用火气烧灭对何思泽的同情!既用力挣脱他勒她紧死的臂环也重声提醒:“我心里只有你哥!只有你哥明白吗?!大街上你放开我!”
何思泽死不放手!正色喝道:“你不爱我我也爱你!我恨不得和我哥变成一个人永远爱你!再也不离开你!”他与杨素分开,真痛不欲生。
杨素被何思泽禁锢在他怀里,听着他激动的傻话,她整个人惊呆了!停了一会儿,她冷静地对他柔声好说:“思泽,你放开我,我有话对你说。”
何思泽任性地恳求:“那你别走。”
杨素答应:“好,我不走。”
何思泽这才慢慢地松开了她。
阳光和暖,景色优美,街椅上安静地坐着一对男女。
杨素极其认真地看着何思泽,坦白说:“思泽,你之前问我,如果先遇到你,我会不会喜欢你,我说不会。你说如果你像你哥那样执着追求我,我一定会爱你。老实说,通过最近接触,看你对我做的事,我确实有点感动。”
何思泽闻言一脸喜悦!“真的吗素儿?你感动了?我就知道你会爱我!”
杨素十分理智地说:“我不是铁石心肠,人家对我好,我自然会感动,但这并不代表是爱情。”
何思泽立马笑容淡下,心痛得无法言语……
杨素温和地对何思泽说:“如果没有正泽,我们不会认识。我们好像两个世界、两个互不相关的人,也许我有幸和你相遇,我们也只是背道而过吧。就像我们刚才在饭店背道而过一样,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就那样各走各的,从此错过。”
何思泽冷静地想了想杨素的话,可能的确如她所言,没有许正泽,他们难以相识,就是两个毫无交集的男女,过着各自的生活,一个沉醉在自己的花花世界里,一个在穷困乡村苦苦度日吧。就算他们两人有幸偶遇,他也许也因想着跟某人怎么恋爱玩乐,做某事怎么开心刺激,并不会多看普通的她一眼,就匆匆错过了吧。
杨素看了看何思泽,又望向前方的树木,说:“我以前在老家主要靠种菜维生,爷爷挣的钱很多都用来资助那些贫困上不起学的孩子,他为省钱就自己教我知识,没让我读书。
后来他觉得女大不中留了,该给我找个人家嫁出去了,就答应了一家人的亲事。当时我很难过,也害怕,不想和没感情的人结婚。
爷爷说处久就有感情了,人老实勤奋最好。我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坚持让我嫁给那个见过两面的大哥。我又气又无能为力,只能躲屋里哭。那时我特无助,巴不得有个男人来救我脱离困境,可惜谁也没有,没有正泽,思泽更不知道在哪儿。”
何思泽十分用心听着杨素讲述她经历的辛酸又无奈的往事,跟着心酸不已。唉,你陷入困境时,可能我还跟哪个情人喝酒吧。
杨素回忆了回忆,又平静地说:“大概我不认命吧,晚上趁爷爷睡着自己偷跑了出来,我来北京就是逃婚的。我以为来到这儿会幸福的,谁知却遇到了更大麻烦,被人骗到夜总会,有人逼我做小姐,我宁死不从。”
何思泽听到这些,顿时火冒三丈,拉紧杨素手气道:“告诉我哪个王八蛋欺负你素儿?哪家夜总会?我铲平它!”
杨素淡言:“忘忧时间。”
何思泽略怔,却又垂下目光,感觉有股有心无力的愧意。
杨素接着说:“我当时身处险境,但还是被子晋哥和他朋友救了,他只给远在国外的正泽打了个电话,我就脱离危险。所以说到底是你哥救了我,要是没有他,我恐怕早被糟蹋了,也许都不在世了。”
何思泽心头一震,才知道原来表哥对杨素有救命之恩,怪不得她对他如此有情有义!
杨素坦言:“有好多次,都是因为正泽出现,我才幸免于难。这次如果不是他及时找到我,为我挡住苏雨彬疯狂扎来的刀,我早死了,哪能在这儿跟你说话。”
何思泽听闻心情很沉重,也很内疚。
杨素双眼湿润,动容地说道:“正泽为我付出太多太多,甚至为我关了时间,还放弃了优秀的未婚妻和他热爱的事业……我除了在他身边,为他付出太少了,我难以回报他……我和你哥不光有爱情,也有恩情。我们经历了很多酸甜苦辣,你很难体会。”
何思泽沉默无言。
杨素眼含泪水:“以前,陈薇薇脚踏两只船,伤了正泽的心,如果我和你也来个脚踏两只船,再伤你哥心,怎么样?”
何思泽双目已红了,无法再听下去:“别说了……”
何思泽明白杨素是在告诉他,她和许正泽对彼此来说太珍贵太重要了,可以说两人是用生命在爱,都不能缺少对方!无情的时间都没把他俩分开,何况他这个后来出现的第三者了。
就算他是他们的亲人,就算他再自私超爱杨素,也不忍心拆散一对经历了重重艰难阻隔才结合在一起的眷侣。他回国和杨素认识相处仅仅半个月,就尝尽了感情的悲欢离合,想念之苦,更别提他们分开两年了,肯定两人都承受了承受不了还要承受的那种无以计算的相思之痛呀!
他对杨素说半年不见可受不了,他们两年不见是何等的煎熬啊!两年,或许在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转眼一瞬,但是对他来说就是度日如年,恐怕早就受不了那个寂寞之苦,找个情人逃避掉了吧?表哥和杨素深刻的感情经历,真的是他无法想象难以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