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莫名给我的感觉像是暴发户爱来的地方,楼下和菜市场一样,喧闹又嘈杂,时不时听见有人吆五喝六的,令我大生警惕。进去后饭店的包厢却是不错,菜品精致,服务也好。
先不说这饭桌六个长的五花八门却又有种莫名相似的男人。就是在饭前让我挑鱼的时候,我都磨磨蹭蹭了半天认不出来他们的品种,更何况这些在我看起来都差不多的中年矮个,个个都有种小老板有点小钱,又极其接地气的感觉,豪可能谈不上,但土是有的了。
饭桌上, 除了那一个白帽子,就只记得一个灰衣服。白帽子是我盯上的好说话,灰帽子纯粹是因为话多,一顿饭我数着,整整给我递了九根烟,抽的我脑仁疼才放下,吃完饭面前还摆着六根。
果然我的直觉是对的,白帽子是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最好的突破口。
他竟然是个零零后!不是,大哥?你是看起来像个二三十差不多的人啊,是怎么长的比我还大的,难怪一口一个姐姐叫着,我还以为是我的扮相成功欺骗了他,合着是个未成年啊!
至于我嘛,我说我26,做了两年不到。总之也没怎么撒谎就是了。
其实大多数的时间,我并没有参与,一群南方爷们操着一口方言,生怕我听得懂似的,不过偶尔也是能听清楚一句半句的。
我一边吃饭,一边侧着头,越听越奇怪。“盘口”“通道”这两个是提起最多我又听不懂的关键词。
像资金,银行卡,汇入,买卖,这些我倒是可以看他们的语气什么的猜个五六分,但是最难的两个关键词却没搞懂。
所以,当他们有人自然而然讨论并且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其实是有点发懵的,不过不能露怯,我认真看着他,中间点点头,随即立马看向另一个人,一个胖乎乎三四十的男人,因为他们两个全程交流最多,那个胖男人见我突然看他,他下意识地接过了话茬。
好,与我无关了,这种场面我不擅长,但是浑水摸鱼我可以。一个人在一个随意又嘈杂的环境中,只要不是针对性的找我问问题,而又有他熟悉的朋友在旁边,我只要有指向性明确的看向他的朋友,大概率他会开口。
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经常不想说话的时候就这样。
我连忙拿手机联系公司的那个小青年,问他是怎么个情况,明天要做什么,说实话我是有点心大,有的时候心大到和没脑子似的。
“请问明天我需要做什么呀,他们聊天的时候我都听不懂,问我我也不知道,好尴尬哎。”我虚伪礼貌的问他。
“盘口”,他们作为国内买家的代表,盘口的大概意思是指不同的买家。
而通道,是他们购买货币的流程一部分,国内买家通过特殊银行卡汇钱给国外公司,公司财务确认后,通知买卖现场的业务员,按数量转币到买家账号。但整个过程,只能持续开工两小时,随后关闭,这两个小时,称作通道开启的两小时。
了解了这些我就知道了,明天开工的流程不麻烦,不麻烦的主要原因是与我无关。我只要到场,他们汇钱,我就按数量转币给他们就可以了。
那我就没问题了,有问题也是明天的事。
林谭发来消息,“你到那里怎么样了?”
我和他简单聊了聊现在的情况。
“一会把你酒店的地址发给我,手机可别关机,明天随便他们做什么,你记得每小时给我发消息。”
我敷衍地回了声“好”。
在入职后,我就把这个工作在微信上告诉了林谭,我和他嘀咕了半天,得出了结论。这要么是个违法犯罪的工作,要么是个合法工作。
他觉得违法的可能性更大,我说我也觉得,他问我:“那你还去干嘛?”
我说我好奇。
我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刺激又新奇,我说:“如果确认是违法的,我会保留一切证据,知道更多方面和细节,做一个月后自首。”
林谭的消息好一会才发过来,我知道他不是因为我的话,大概率是在和妹子聊天的原因。
“你是不是有病”
连标点符号都不带的,看来是不太想搭理我。
“好兄弟,记得不要删聊天记录,我指望着你到时候拿出来给我减刑的。”附带一个大哭的表情包。
我执意想去,我甚至希望他是违法的,我会确认并且做这份工作起码一个月,我要掌握他们明确的犯罪证据,然后送他们进警察局,至于我自己,我希望被关个一阵,也省的天天逃课被学委和辅导员问。
和林谭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底气,谁和我搭话我就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拌着一份汤干了两碗饭。然后舒舒服服坐着玩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