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女大喜道:“有望!此处乃是三寸,心脏之所。”果然,二者僵持之下,爻蛇逐渐败下阵来,身体慢慢松软,身形逐渐缩短、变细,钉在颈处的獠牙也缓缓拔出。随着它变小,玄语也松了口。那爻蛇又恢复成了原来鞭子的模样,乖乖地缠在玄语的手上。
揳钩山女大喜,“成了!”说着便附身,将头探到玄语脖颈处。
修吾忙拦下道:“山女这是为何?”
“吸毒血!” 揳钩山女颇有深意地看着修吾,“若不舍得,你来便是。”
“只要将毒血吸出,玄语便无性命之忧了?”
揳钩山女点点头。
修吾将玄语抱在怀中,头埋在玄语颈处,每每吸出毒血都能感觉到玄语全身紧绷,疼痛难耐,直到吸出的全是鲜血,才觉玄语面色稍有缓和。随后揳钩山女拿出药丸,塞入玄语口中。未过半个时辰,玄语便缓缓睁开双目,看着这漆黑的洞中,似乎又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玄语只觉得自己被人抱着,想伸手去摸那人脸,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休要乱摸!”
是修吾的声音。 “莫非你我二人下了地狱,这地狱竟然如此黑。”
修吾抚着玄语的脸道:“莫要混说,我如此心善,为何要下地狱!我们还没死呢!”
玄语摸着修吾的手,虽觉冰冷,却万分真实,不觉热泪盈眶。“这便是又回来了!”
修吾将玄语的手放到唇边道:“有我在,你便哪也不能去。”
“我说你们腻歪够了没有!” 揳钩山女在一旁颇为不屑。“没死就赶紧出去!”
玄语竟被吓得一个激灵,修吾连忙摸摸她的头。玄语被自己的胆小逗笑道:“这里竟然还有别人。”
几人相互搀扶着,在揳钩山女的带领下,七拐八绕地往前走,越走越亮,在几近出洞之际,山女忽得停住脚步,转向玄语。“小姑娘,你要想好,一山鸣的秘密越多人知道,对你越是不利,出了这个洞便不再是你能控制的了。”
揳钩山女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她说的话,玄语格外用心。
“此次多谢山女搭救,我和修吾之间本就无秘密,和这位小兄弟更是素不相识,我想他定然不会有意为难我吧。”
苏雨双膝下跪道:“这位少侠救了我,我虽卖给了人面鸮,但绝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洞中之事,我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我对天起誓,对我死去的爹娘起誓,若是我将姑娘的事情透露出一字一句,让我爹娘在九泉之下……”
话未说完,修吾便将他扶起道:“好了,好了,无人要你如此诅咒发誓。”
玄语看向修吾道:“武功之事,我本就无称霸斗狠之心,只要能护我心爱之人周全便可。”
揳钩山女点点头,几人便继续向前。出了洞,外面阳光格外刺眼,此时修吾才见着玄语的脖子已经肿成了两个大,根本无法转动。
未走多远,便遇见那正在巡山的一对璧人。白易欢见前面狼狈不堪,蹒跚而来的竟是修吾、玄语,大喜过望。冲向二人,也不顾男女之别,直接将玄语举了起来,欣喜道:“小丫头,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
此时的白易欢早已不畏任务命令,不惧家主嗔怪,他只愿二人平安无事,如同家人一般。
淳于昭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着欣喜若狂的白易欢,想着纠缠他多日的愧疚与自责终于可以散了。
白易欢指着玄语的粗颈道:“只是几日不见,你的脖子如何成了腿?”
玄语道:“无妨,洞中有蛇,不慎咬的。”
几人疲惫不堪,想去寻个平坦之处。淳于昭却见揳钩山女走在最后,甚是畏惧。再瞧,她竟是在藏自己身后的尾巴。淳于昭脱下宽大外衫,来到山女面前说了句“得罪了”,便将头别过,为其披上。遂匆匆赶上前面的白易欢。
白易欢见他的衣服竟穿在了山女身上,颇为不悦,耳语道:“你莫不是看见了什么?”
“人皆有短处。”
“你对这世人的用心,便是我的短处!”
白易欢心中暗叹,若不是初见你时处处对我心细照顾,又怎会让我如此魂牵梦萦。想着便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淳于昭身上,道:“今日怎得这午时的太阳也如此让人心生寒意。”见衣服肥大却顺眼得很,又道:“如此甚好!以后你我的衣服可以共用了。”淳于昭只笑白易欢小儿脾气。
修吾、玄语平安归来,白易欢心情格外爽朗,又是狩猎,又是砍柴,伺候得甚是周道。见揳钩山女和人面鸮竟同时出现,便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借刀之时,山女便算到,烈焰赤火刀一经现世,必遇杀机。但奈何她私心过重,过于爱慕白易欢,最终还是将宝刀奉上。
白易欢道:“看来揳钩山府遭人面鸮屠戮之事皆因我而起,那我今日必当给山女一个交待。你们在此等候,待我将人面鸮杀个痛快再迎你回府!”说着白易欢看向一旁啃兔腿的苏雨,苏雨连忙吐出口中的肉,跪在地上道:“大哥饶命!”白易欢见他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娃,瞥了一眼道:“吃你的!”
修吾见状问道:“苏雨,你要如何?不如趁这个机会离开人面鸮可好?”
说道此处,苏雨眼中泛泪:“我倒是愿意和各位大侠走,只是我还有个弟弟在他们那,今年刚满四岁,若我离去,恐怕他便活不成了。”
修吾只叹世人艰辛“那一会你便在揳钩山府外等着,跟那逃窜的人面鸮一起回去便可。”
苏雨点点头,“但是人面鸮厉害得很,习什么武功,会什么招式的都有,就这大哥一人去,岂不是……”
白易欢冷笑道:“小毛孩子懂什么,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淳于昭道:“我与你一同去。”
玄语连连拍手道:“甚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一旁的揳钩山女颇为不悦道:“这蛇咬得还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