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就要穿过她薄薄胸腔的皮肤跑进她心里来,似乎给了她坚强起来的力量,让她觉得有所依靠和安全,还生出一缕淡淡的留恋和渴望,渴望此刻能再保持的长久些。
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像围着火炉烤火,像躺在刚晒过太阳的棉被里,让她松懈下来,感觉舒畅的有些昏昏欲睡。
她安静的像个睡着的孩子,僵硬的身子柔软下来,她的手臂紧紧的绕住他的腰,眼泪像决堤的海水,尽情涌了出来。
她从低低的哽咽开始到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他什么话也不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安慰的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背……
第二天起来后,秦川早走了,桌子上的杯盘狼藉早没了踪影,让她感觉昨晚的发生像一场梦境。
新烤的面包和煎蛋说明着确实还有另一个人在,桌上还放着一张小纸条,字迹狂狷不羁,潇洒有力,“你是个最好最好的女孩子,配得上任何一个人。”
梦妮拉着商雪陪着她去逛商场,说是让她帮忙陪着给即将出生的孩子置办物品,实质是为了拖着她出去散心。她感念梦妮的好意,也不捅破。
“小雪,简岳今天该回来了吧。”梦妮边挑着货架上宝宝的衣服边和商雪闲聊。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是吧,应该要回来了吧。”
梦妮皱皱眉:“什么叫应该要回来了吧?这么不确定,这两天你们没有联系吗?”
她冷淡的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梦妮;“不应该啊,前两天我都还接到简岳的电话,让我多多关心你,陪陪你,他不在家,怕你一个太孤单了。”
她冷冷的笑了笑:“也许,现在,他最不愿说话的人就是我了。”
梦妮不无担忧的看着精神疲乏的她,“小雪,你的变化太大了,以前的你是阳光,现在的你简直都像垂暮的老人了。”
她的眼神飘忽茫然,苦笑一下没有作答。
梦妮抓住了她的手,“这次等简岳回来,你开诚布公和他谈谈,把你的想法都要告诉他,知道吗?”
她的手冰冷而潮湿,“梦妮,没用的,他不是花哥,我也不是你。”
“小雪,你别这么自卑,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去想自己,那么今天我也不会和花瑟在一起了。在爱情里,爱了就是爱了,什么般配,登对这些外在条件都比不上由心而发,彼此吸引和相爱的感觉,这才是重要的,你明白吗?”
商雪的眼眶红了起来,她转起头,闭了一下眼睛,“梦妮姐,你好好保重身体,别为我操心,我的事情很快会有结果的,很多东西其实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适当的时候我会和他聊的。”
“这就好,你看啊,大家都很喜欢你,都觉得你很好,有些东西可能是你自己想的复杂化了,我看得出简岳还是很爱你的,还有秦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连简岳都知道他也喜欢你,这就说明你其实是很优秀的,明白吗。”
她回捏梦妮的手,冲她笑起来,“知道了,我爱唠叨的姐姐,下次再这么唠叨,我可是再也不陪你了,好好给我的小外甥挑衣服吧。真是的。”
梦妮看着她笑了,舒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抓紧挑,一会你姐夫会过来带我们去吃午饭。”
明知道简岳大概晚上八点会到家,商雪还是去了银河,结束后还和唐少白和靳天骁一起去吃宵夜到12点才回去。
没曾想,简岳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反而在楼底下遇见了。
简岳喝得熏熏然,一个人步履踉跄,这边商雪由靳天骁送到楼下,两人便不期而遇。
简岳红着眼,死盯着他们看了一会,然后上前一把拽着她,没有和靳天骁打招呼就拖着她上了楼,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进了房间,就把她扔到床上,不管不顾的攻掠了个透彻,然后便倒头睡去,梦里一直支支吾吾的说着梦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分手吧……”“不可靠……”“我真的没有安全感……”“妈妈……”
商雪轻抚着被咬的肿胀的嘴唇,全身酸乏,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照着镜子,看了脖颈一直往下,一路醒目的吻痕,便找了件高领衫把吻痕给覆盖了。
拖着疲软的身子给简岳做了早餐,便穿上棉衣出门,以免等他醒来,两个人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地方,变得两个人都不愿回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在一起害怕说话了呢?而这身上昨夜肆虐的印章又代表着什么,是爱?是欲,还是爱欲一体?
清晨的城市依然冷硬凌冽,这个城市每天像一朵新鲜的花朵刚盛开,每夜又像一朵花谢落,周而复始,似乎亘古不变,周而复始,实际上又在不明显的细处,微处,各个角落里充斥着改变,潜移默化。
就像他们的爱情?不!他们有爱吗,他们彼此有真情吗?应该有过吧,只是不知不觉已经无可避免的走向了消亡,只因那个呼之欲出又没有破茧的 ,那道摸不着却真实存在,无法突破的暗墙。
车流越来越多,像她眼里喷出来的泪,在眼里是热的,一出来,就变成冰凉的。
路口聚集了好多个卖早餐的流动餐车。
一个老妇人操着本地口音叫她,从笼屉里取出三个烧麦用塑料袋装好,递给她,并给她了一杯热豆浆,“姑娘,赶紧吃点,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风,别哭了,担心受凉生病。”
商雪怔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道了谢,这是一个善良包容的城市,自己是多么舍不得离开了,可是这个城市无法包容到给她一份能坚守到底的爱情。
是该放下妄念,了断这一切了吧,再继续勉强维持又有什么意义,苦痛两个人绑在一起只会越分享越加剧。
商雪流着眼泪把烧麦吞咽完,把一杯豆浆全部喝掉,然后抚摸着肚子,肚子依然紧实而平整,但一个不受待见的小生命已经在孕育。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如果顺其自然能和这个生命一起去到哪里?但不管如何,自己一定不会去伤害他,一定不会。
而明天,周六,她会找简岳把一切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