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在下午见面,但考虑到路途有些遥远叶归尘上午便提早出了门。也许,越早赶过去美好的时光也会相应的延长一些。
坐了三个小时班车后终于抵达了F城,叶归尘又在客运站排队买到了K城的车票。坐在候车区内叶归尘觉得幸福的时光仿佛已经就在眼前了,五个月没见到她了,如今她变成什么样了真令人期待。他们等会去干什么他也一点事先准备都没有,但却更令人憧憬期待了。这时他觉得有必要给窦晴打个电话提前安排一下,看看她准备的怎么样了,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没有。他拨出去电话窦晴果然在K城,他便问那边事情都忙完了没有,窦晴说早就忙完了。叶归尘便提议让窦晴等自己一起吃午饭,他从早上一直赶车一口饭都没吃简直要饿死了,可是没想到窦晴竟然说她正在跟几个女同学一起吃午饭。听到这里叶归尘不禁内心有了一丝恼火,她可早没说自己会跟大学朋友在一起呀,她竟然在他们约好的时间里带上几个碍事的电灯泡这不存心搅乱自己的计划吗?如果有几个七嘴八舌又多余的丫头子在旁边咋咋呼呼的他还哪有机会敞开心扉将心头的困惑与想法推心置腹的倾诉出来,这不被人给看笑话吗?他想要的是两个人的世界,多一个人都不行。虽然叶归尘对此很不开心甚至有些气恼但他还是谨记着对待窦晴的态度一定要温和一些,再也不能那么倔强偏执了。他便试图对窦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让她明白自己的难堪之处珍惜此次约会的不易,以软磨硬泡的温和态度恳求她能单独与自己见面。可谁知自己还没好言几句窦晴竟然在电话中以满不耐烦的刁蛮语气说道:“你爱来不来,不来就算了!”。叶归尘一听这话气的直接挂掉了电话。他气的简直胸膛炸裂,气的直想摔手机。他把那张去K城的车票气冲冲的撕了个稀巴烂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嘴里自言自语的咒骂道:“不知好歹的玩意,没有教养的女人!爱谁谁了,见鬼去吧!”。这么发泄一通后叶归尘便起身打算离开此地,可是去哪儿呢?回去吗?继续回到那毫无盼望的乏味日子中去吗?如果他为了维护自尊离去,那么他就再也不会带着破碎的自尊心来找她。这时他又有几分懊悔刚才的冲动,尽管他也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过错。碍事的自尊心还没有安抚好,这时通往K城的班车却要马上发车了,叶归尘朝满是碎纸残屑的垃圾桶看了一眼来不及顾忌那么多又火急火燎的去售票口补了一张车票屁颠屁颠的坐上了车。
到达K城时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了,在一条街道的十字路口处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窦晴,她身边果然有几个朋友在旁,不过庆幸的是那几个女生见到自己后倒是很识相的离开了。叶归尘本来以为只要能够跟她单独见面自己也就满足了,然而当他见到她时却觉得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时是十一月深秋,窦晴这天穿着一件橘黄色的帽衫和一条仿佛褪了色的牛仔裤,搭配起来看着土里土气的,他的头发看着也有些乱糟糟的,一点也不比以前收拾的利索,差点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了,她脸上本来并不明显的青春痘也因为这黯淡的天气使她脸上的瑕疵在人眼里变得明显。难道她私下里和朋友在一起便是这幅邋遢形象吗?叶归尘觉得窦晴进入大学后似乎是变了个样子,真不知道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让她如今变得跟自己大学里的那些女生一样没有品位,还满嘴咋咋呼呼的。他本来肚子饿的饥肠辘辘,可是现在一点儿食欲也没有了。他甚至都有些搞不懂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找她,让他饿着肚子累死累活还反而吃了一肚子闷气。难道是来跟她谈天说地畅聊人生吗?这个想法真是太古怪了,显然是找错人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些都是叶归尘见到窦晴后心中的所见所想,表面上他仍旧不动声色只是有些不愉悦的样子。因此窦晴也并没有察觉出什么来。就算她察觉到了叶归尘脸上的不悦也只会以为是先前自己的任性话而造成的,可她以前在他面前早就刁蛮任性习惯了,因此也就没放心上。
他们便照常像往常约会那样在大街上散步,他们沿着K城的一条环形街道绕圈走。一路上聊一些七零八碎的话气氛却怎么也活跃不起来,空气时常好一阵变得安静。以前他们在一起聊天时总是随心畅聊却又不失分寸,插科打诨又谑而不虐,而那种时光似乎已经回不去了。同时叶归尘也有些搞不懂以前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迷恋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前自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经常半夜睡不着觉。他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太傻了太天真了,居然在这个女人身上白白吃了那么多苦头浪费了那么多感情。她究竟哪一点好?她时常刁蛮任性不顾忌别人感受,也时常不知好歹枉费别人一番苦心。她嘴里根本就吐不出什么金语妙言来,她跟那些粗俗的女人一样喜欢咋咋呼呼的还非得做出一副淑女样子,她天生的娃娃音也让她觉得像是在自己面前矫揉造作,她都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身材还是那么干瘪干瘪的。窦晴见叶归尘谈话时总是心不在焉时常好一阵不说话陷入自己的沉思就无聊的用手把玩着帽衫上垂在胸前的装饰绳,看着真让人觉得恼火,真想把那两条装饰绳从她衣服上拽下来才痛快。总之叶归尘现在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顺眼的地方。他明明是想找个人来哀诉的,却没想到反而变得更加哀愁了。叶归尘确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什么想说的了,他想要离开了,哪怕回到那种平淡的日子里去忍受乏味也总好过忍受失望。他想要结束了,或许早就结束了,是自己非要自讨苦吃罢了。她以为不管自己怎样肆无忌惮的刁蛮任性自己都不会离开她,也离不开她,就算离开了不出几个月就会低三下四的拐回来,以前或许如此但是这次真的彻底结束了,他在内心打定了主意再也不会来找她了。那么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既然如此,内心的那些不满情绪也就没有必要再表达出来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再大度一些请她吃个离别饭吧,毕竟他们认识以来还从来没共餐过。以后不管是开心的事还是难过的事都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了,那么告别前还是尽量使彼此都开心一些吧。不管怎么说,她曾令他痴狂过,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想到这里叶归尘拿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态度满脸诚恳的请求窦晴能陪他一起吃个饭,因为他就要饿的走不动路了。一开始窦晴还推三阻四的样子故作一番矜持,可是她立马又在叶归尘身上察觉到了一丝令她后怕的寒意便乖乖服从了,尽管这时叶归尘并没有再给她使坏脸色看。
他们就近在一家装潢精美的西餐店里坐了下来,叶归尘也不管下周自己还能剩下多少生活费将餐厅里最贵最美味的食物弄了满满一桌子,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吃着饭却都各有所想。最后他见窦晴似乎是真的吃饱喝足了便起身付了账。走出餐厅门口后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再见便不等回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次他既没有停留也没有再回头,所以他也不可能知道她驻足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了多久,而她又哪里知道刚才自己吃的其实是离别饭。
最绝情断义的告别往往是悄无声息后知后觉的,因为沉默的心早已寒之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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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挑选每一章里面令我感到爱不释手、耐人寻问的句子放在下面,你品,你细品。
最绝情断义的告别往往是悄无声息后知后觉的,因为沉默的心早已寒之若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