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个月时间过去了,德赫瑞姆镇在这三个月里遭到斯瓦迪亚王国军队连番进攻。双方均付出惨重代价,所幸城防坚固一直未被攻破。
眼看战事焦灼,哈劳斯国王紧急调动元帅格拉克斯聚集西部所有留守士兵,共计六百余人增援前线。
斯瓦迪亚王国西部包括了帕拉汶镇和特瓦林堡、哈伦哥斯堡以及周围四座村庄。
至此驻防斯瓦迪亚王国西部的只有少许老弱残兵。在得到了增援后,哈劳斯国王果断选择了进攻德赫瑞姆镇。库吉特汗国方面在遭遇德其欧斯堡之战的打击后,果断选择了坚守德赫瑞姆镇的战略。
双方一直处于对峙状态,总体来说库吉特人处于劣势。德赫瑞姆镇聚集了库吉特汗国一千七八百名士兵,每天人吃马喂,原本快要溢出的粮仓现在也马上要见底了。
城外被斯瓦迪亚王国围的水泄不通,骑士团每天都在外围巡视确保能够第一时间攻击敢于出城的士兵。外面的粮食送不进来城内粮食每天都在飞速的减少,这些要命的事每天都在扰乱着赛加可汗的心绪。
三个月前那一战库吉特士兵战死人数达到了近九百人,原本两千多人的军团在这种损耗下几度接近崩溃的状态,加上如今坐守孤城缺水缺粮,不少领主心里都产生了弃城逃回草原的想法。
德赫瑞姆镇的大厅内,十多名领主来回踱步,正中的主座上赛加可汗稳稳的坐在座位上面。
大一统的王朝,底蕴确实不是一家一国可以比拟的。库吉特汗国的赛加可汗经过这一次和斯瓦迪亚王国的正面交锋后深有体会。
现下最好的方法是向他国求援,让他们出兵到斯瓦迪亚王国的边境来给哈劳斯国王施压。可惜这个曾经屡试不爽的招数这次不起作用了。这次斯瓦迪亚王国是为收复失地而宣战,开战前各国都收到了国书。斯瓦迪亚王国占据了政治高点这让其余几国短期没有出兵的理由。
原本是斯瓦迪亚王国最大威胁,紧靠着斯瓦迪亚王国南部的罗多克王国,在收到斯瓦迪亚王国的国书后果断拒绝了赛加可汗提出的合作计划。
罗多克王国的葛瑞福斯国王,王位一直被人诟病来路不正,这次收到斯瓦迪亚王国的国书就等同于哈劳斯国王本人承认了他的统治合法权,这对葛瑞福斯国王而言尤为重要。
“可汗。咱们真的耗不起了,再这么对峙下去城里的耗子都要被吃光了。”博力男爵焦急的看着赛加可汗。
“说得对,咱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一旁的乌虏撒满伯爵也附和了一句。
“那就给哈劳斯国王送去信件吧。就说我国愿意归还他的领土,希望他能放我们回国。”赛加可汗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可!”那颜古男爵急忙出声阻止。
“咱们就算有心归还领土回国休战,哈劳斯国王又怎么会轻易的让我们回草原。这几天斯瓦迪亚增援士兵陆续抵达战场,哈劳斯国王的意图恐怕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夺回德赫瑞姆镇了。到时候他们假装同意我们的请求,然后再趁我军出城歼灭我军。这些都是必然要发生的事,请可汗重新考虑。”焦急的那颜古男爵单膝下跪对赛加可汗急切的说道。
“那眼下可还有什么好办法?”赛加可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那颜古男爵急忙问道。
听到赛加可汗这么说那颜古男爵也羞愧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大厅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实在不行就去萨兰德马穆鲁克苏丹国搬救兵吧,和他讲明利害关系。唇亡齿寒也不怕哈基姆苏丹不肯支援。”元帅博虏刺领主缓缓的说道。
此话一出大厅内所有人瞬间精神了起来。这真的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虽然平时和萨兰德苏丹国互有摩擦,不过如果放任库吉特汗国被打穿从而失去屏障,这些对于萨兰德人也是一种威胁。
“只能这么办了,博虏刺你带一百名勇士骑最快的战马不惜代价冲出包围圈。一定要说服哈基姆苏丹来支援。还有!如果哈基姆苏丹说什么都不支援,那你就把全国所有城堡守卫士兵都聚集起来支援德赫瑞姆镇,拼他个鱼死网破。”坐在主位的赛加可汗站了起来对博虏刺领主郑重的说道。
“大不了咱们就回阿美纳草原继续游牧!”赛加可汗眼中戾气横生,抽出了腰间挂着的弯刀一刀劈碎了面前的案几。
“必不辱使命。”博虏刺领主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大厅去做突围的准备去了。
清泉谷练兵广场内上千人拥挤的列成一排排队列,其中有男有女。
广场正中有一座高度在两米的检阅台,多隆挺直了身体站在高台之上。这时的多隆,身穿链甲腰间挂着长剑和匕首。两年的风霜雪雨在他原本稚嫩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坚韧的气质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
就在昨天,波尔查几人实在无法忍受新加入清泉谷的人,集体来到了多隆这里诉说这些新人如何桀骜不驯难以管束。就连一向以铁腕教头著称的雷萨里特也是难以招架。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收编的响马,他们原本来自草原各地响马团在被俘虏后集中关在了铁矿场。原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主,自然难以和那些良善之人相处。平日里训练更是状况百出,多次顶撞教官偏偏拿他们没办法。多隆听完几人的唠叨后不耐烦的打发走了他们,顺便通知他们明天将谷内所有人集合到广场。
“新来的响马兄弟们原地等待,其余人解散队列随意站在广场外围。”多隆收起了微笑命令道。
命令一下,原清泉谷众人和后加入的德赫瑞姆俘虏以及达斯图欧村民立即执行命令。四散到周围空地观望多隆的下一步指令,丝毫不拖泥带水。广场内只剩下一百五十多名从铁矿场救回的响马。这群人队列松散,还有几人像是头领级的人物,响马们隐隐有听其号令的意思。
“今天叫兄弟们过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从你们当中选出头目管事。选出的头目月月有钱拿,有独立的屋子作为住处,得到的财货有头目的两成。有愿意干的出列。”多隆语气十分温和的说道。
“多隆。你说的话当真?”一名响马自得的笑着,随后漫不经心的向多隆问道。
没有说话,多隆笑着点了点头。那名响马见到多隆如此做派,更是自得。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联合其他几个响马头子给多隆造成了麻烦,现在多隆妥协了。
“我看也不用你多隆管我们了,你只管给我们钱粮,我们帮你劫掠村庄顺便保护保护你这山谷。”另一名响马更是肆无忌惮,说的言语仿佛当多隆似三岁孩童般戏耍。
顿时,下方的响马们哄堂大笑起来。多隆并未着急,耐着性子看着下方混乱的一幕。
一旁的弗雷格和提亚曼、雷萨里特、多伦站在一起,此时弗雷格皱了皱眉头:“这群人这么散漫无礼,首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咱们还在这继续看着?”
站在弗雷格身旁的提亚曼笑了笑不说话,他这一笑把其余几人弄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老哥别笑了,有话就说啊!”弗雷格见提亚曼笑容更盛不由得火冒三丈,压下火气后又急不可耐的问道。
“哈哈哈。我笑那些响马,他们完了。”提亚曼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一旁雷萨里特、弗雷格几人看了看提亚曼笃定的表情又看了看检阅台上的多隆,都没吭声安静了下来。
周围的清泉谷老人早就坐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更有甚者已经抽出了武器。还有一部分清泉谷老人十分反常的并没有出现过激举动,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多隆。
检阅台上的多隆突然大声命令道:“安静!”听到命令的清泉谷老人都平静了下来,只不过眼神里的凶狠意味挥之不去。
“好啊,这个兄弟的提议很好我赞同。还有没有人愿意这么安排的,站到检阅台上。我找人给你们统计一下,随后就发给你们武器钱粮。”多隆依旧和煦的笑着。
下方的几个响马头子终于感觉不对劲了,看着多隆笑容越看越瘆人。奈何狂妄之言已出,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不上也不行了。
队伍里有四人走到多隆面前,他们目光不善的看着多隆。场面一度安静的针落可闻。
“佩林!把我准备好的第纳尔拿过来。”多隆对一旁站着的佩林说道。
佩林应了一声转身去大厅把六个沉甸甸的包裹取来放到了多隆旁边的地面上。
“拿走吧,这些钱归你了。”多隆捡起一个包裹递到一名响马头子面前,淡淡的说道。
“哼!”响马不屑的笑着,接过了包裹。还以为多隆有什么高明手段,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亏的刚刚还有些紧张。
就在响马头子接过包裹的那一刻,多隆一把抓住了响马的头发随后狠狠的砸在了抬起膝盖尖端。响马压根没反应过来,鼻梁被砸折了鼻腔里面的鲜血流出沾到了多隆膝盖处的链甲裙摆上。
还没等手里抓着的这个响马反应过来,多隆把他翻了过来面朝下方的响马们。一脚踹在了响马的小腿上,被砸蒙了的响马无力的跪了下来。
一旁站着的剩余三个响马头子终于反应了过来,一名响马随即大声呵斥:“多隆你想干什么?赶紧放了伊卡,你想激起哗变么!”
下方的响马们也开始骚乱,不少人都在看着台上的几人似乎在等待什么信号。
多隆没有理会,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左手拽着响马头子伊卡的头发让他面朝下方响马们没办法倒下,随后将长剑顺着喉咙和锁骨中间的缝隙插了进去。此时响马伊卡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目眦欲裂的仰头瞪着多隆。疯狂的拽着多隆身上的链甲,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只有嘴里冒着的血沫子证明了他在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
剑身完全没入响马伊卡的身体,伤口处有鲜血缓慢流出。多隆面无表情的继续向下压着剑柄,响马伊卡不再拽着多隆的链甲反而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喉咙与锁骨的连接处。扑腾了几下后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广场周围一些妇女已经开始呕吐,还有一些新加入的达斯图欧村村民和德赫瑞姆镇俘虏在看到这种血腥场面都十分不适应。
多隆微微一笑,像是玩够了。猛地把长剑拔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喷溅了多隆一身,多隆的脸上也被血液喷到。
一旁的三名响马头子见到这个情形急忙转身就要逃跑。下方的响马们也全都大乱,纷纷想要冲出清泉谷。
“动手!”多隆扔下手中伊卡的尸体任由他跌落到高台地面,随后大声命令道。
一声令下,原本等待了很久的清泉谷老人瞬间抽出武器,场面一度混乱至极。所幸多隆事前早有安排,之前那些平静的清泉谷老人突然暴起围住了想要逃跑的响马们。不多时就将这些响马全部围在了广场中央一个也没放跑,那三名逃跑的响马头子也被抓了回来带到了检阅台上。
“咱们继续。”多隆对剩下的这三个人露出了冰寒到极点的笑容说道。
随后转身又捡起了一个包裹,多隆把他递到一个响马头子的手上让他接着。
这个响马头子连连摇头,慌忙的跪下向多隆大声求饶,声音凄切到了极点:“饶命!饶命!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求你饶我一命!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他又俯在多隆的链甲靴上不停的舔着,以示奴仆之意。
“唉…何必呢。”多隆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叫来了两个清泉谷士兵,让他们把住这个响马头子。
“看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给你玩个新花样。”多隆说着残忍一笑。手中长剑抵在了响马头子的脊背处。
“这个我可是专门研究过,剑要顺着脊柱一直刺入腹腔,你会失血过多而亡。一般人可做不到避开脊柱一剑刺入,你应该庆幸遇到了我能让你少受些罪。”说罢多隆一剑刺入响马头子脊背,剑身逐渐没入,这次伤口处并未有鲜血流出。
台下观看的响马们纷纷闭上了眼睛,这么多年他们自问已经足够残忍,可台上响马头子的情形还是让他们心惊胆寒。
这个响马头子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的叫着极度凄惨,全身抽搐。随着多隆把剑拔出,按耐不住的鲜血终于喷涌而出,这次的喷溅距离明显比上一次远多隆和按着响马头子的两人都沾了一身的鲜血。
此时旁边的两个响马的心情和台下的响马又有几分区别,因为这件残忍的刑罚即将落在他们身上,精神上的压力远比台下响马们大的多。两人的裤腿不停有腥骚味道的液体流出。多隆没有再废话,又是如法炮制把剩下的两个响马头子穿了葫芦。这两人在整个过程中没有惨叫,只有身体本能的抽搐,他们的精神彻底被瓦解了。最恐怖的永远不是向你砍来的刀剑,而是平静的告诉你,你会以什么方式死去,时间手法都让你清晰的记在自己的脑海,这个等待的过程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下方广场上有一千多人,此时却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一旁站着的弗雷格几人也都是微皱眉头,对眼前的血腥场面有些难以接受。
对村民和镇民等善民,努力怀柔安抚可以使其诚心归顺。可对于这些恶人,单纯的杀几个带头的响马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今天你强就跟随你,明天有人比你强他们又会转投他人。对付这群亡命之徒,只有让他们真正胆寒才能降伏他们。所谓没有雷霆手段,不显菩萨心肠。
“你们都是草原上的勇士,先前受人蛊惑。现在首恶已除,你们愿意归顺我,归顺清泉谷么?”多隆大声说道,并未向达斯图欧村的村民那般语重心长,只有寥寥几句话。
沉浸在之前血腥的场景还未缓过神来的响马们在片刻后,检阅台下方的响马陆陆续续跪了下来。这次再无交头接耳者,每个人态度极为恭顺。
“好!我多隆.莫凡今天在这向你们承诺。同富贵,共生死!我与你们从此荣辱与共,欺辱你们犹如斩我手足!”多隆举起长剑大声说道。
台下原本压抑的响马们抬起头看向多隆,多隆神情无比庄重不似半点玩笑。
可还是没有响马敢出声,多隆随后又大声吼道:“杀你等之人必先杀我!”
“杀你等之人必先杀我!”
“杀你等之人必先杀我!”
下方的一个响马似乎感受到了多隆的诚意,率先呼喊出声:“杀多隆之人必先杀我!”
随后所有响马都呼喊了起来。
“杀多隆之人必先杀我!”
“杀多隆之人必先杀我!”
这群桀骜的响马们终于完全归顺了多隆。看着下方人声鼎沸的情形,多隆知道自己日夜期盼的那一天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