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首领点点头。
少女上前扶着李敢,李敢心里明白,她搀扶自己并非出自真心实意,而是在保护那群女人,尽管她是这群女人堆中最难看的一个,但是心地却是最善良的。
其实,仔细看这丫头,除了胎记遮住半边脸,另一边脸还是挺好看的,鹅蛋脸,双眸清澈如水,眉目如画,如果用手盖住那半边脸的胎记,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大美人。
哎,造化弄人啊。
……
这一路上李敢从一个并列同行的士兵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这支部队来自一个叫女真的部落,就在去年,他们的可汗仿照中原王朝建立了什么大金国,自称大金国皇帝。
说来可笑,那个叫陈七的“孪生兄弟”并非金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原富家子弟。
至于他为什么会当了金国的兵,帮助外族人欺压自己的同胞,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被抓的那些女眷来自锦国,这个世界共有三派势力,按照实力排名:顺国、锦国、金国。
作为中原大国的顺国占着整个北方以及部分南方区域。
锦国主要控制区域在江南大部,古往今来江南都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所以锦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金国的前身是一个游牧部落,后来才慢慢发展壮大,组建成了一个国家,其建国历史和正史上的后金,也就是后来的清朝有些相似。
两年前,顺国新君登基,突然发兵五十万攻占锦国大片土地,迫使锦国天子自降皇帝尊号为国主。
此后,锦国国力日渐衰弱,加之国主突发旧疾,在病榻上一躺就是一年,致使锦国错过了最佳的休养生息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李敢还是不太相信,一个曾经如此辉煌的国家会在一夜之间就分崩离析。
据说锦国国都城破前夜,锦帝未免宫内生灵涂炭,连夜遣散了皇子公主以及宫中所有下人,然后纵火烧了皇宫……
李敢一路上听着、想着这些事情,跟着队伍不知不觉赶到了十里亭,令他倍感意外的是,除了他们带来的这批俘虏,这里居然还关着许多俘虏,男女老少足足有四五十人,大都是锦国来不及逃走的官员极其家眷。
“公主?”一名穿着锦国官服,长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最先发现李敢身边的那名胎记少女。
一时间,整个十里亭所有俘虏就像泉水一般涌了过来。
“公主殿下!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她是公主?
李敢非常意外,他微微摆头,发现身边的少女脸色不太好看,她往前迈了一步,大概是想要过去看望那些俘虏。
李敢一把拽着少女的胳膊,后者看了一眼李敢,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李敢悻悻一笑,我现在是陈七,一个浑人而已。
罢了,恨就恨吧。
首领扎木合大吃一惊,走过去一把揪起那名锦国官员的领子:“你没有胡说?她真的是公主?”
男子战战兢兢:“罪臣不敢欺瞒大人。”
“你们锦国有好几个公主,她又是哪位公主?”
“回大人,她就是国主最喜爱的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扎木合走到长乐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你真的是长乐公主?”
少女见自己的身份被揭露,便不再隐瞒,微微点头。
“你的父皇如今身在何处?”
“不知道。”
“你们锦国还有多少抵抗我们大金国的兵马?”
“不知道。”
“不错,很有骨气。”扎木合开怀笑道:“出征前,陛下千叮万嘱,无论如何都要我们找到这位长乐公主,没想到竟是一个丑丫头?”
长乐从小就在冷嘲热讽中长大,早就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言语上的羞辱。
不过李敢还是能看出来,她很自卑。
“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锦国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那名官员道。
“什么话?”扎木合转过头看着他。
那人张了张嘴,突然将目光转向李敢,皮笑肉不笑的说:“陈公子是锦国人,应该早就听过这个传言,难道他没有告诉大人您吗?”
你妹!
李敢怎么可能会知道陈七的事情,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明摆着就是在故意刁难我,马德,他和陈家有仇吧?
李敢冷冷看着他:“你又是谁?”
对方打心底瞧不起陈家的这个浪荡子弟,只是当着扎木合的面不敢表露出来,他假模假样的拱手道:“在下盛葵,乃锦国御史官。”
“御史官是做什么的,管吃饭拉屎的吗?”既然陈七是个草包,李敢干脆将计就计。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在场士兵的哄然大笑。
盛葵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过他还是耐心重复解释了一遍。“在下盛葵,乃锦国御史官。”
“这么大声做什么,老子又不是你爹,耳朵不聋。”
“你……”罢了,我好歹也是朝廷一品大员,不和这种浪荡公子一般见识,盛葵正了正自己的官服,自鸣得意道:“在下盛葵,盛开的盛,葵花的葵。”
“我管你是盛葵还是肾亏,没事别再那儿乱嚼舌根,小心闪了你的舌头。”
李敢的一句话怼得盛葵面红耳赤。
扎木合有些不耐烦道:“叫什么无所谓,顺口就行,那个,肾亏是吧,你往下说。”
盛葵无语了,得,碰到这些没有文化的野蛮人,我这十年寒窗算是白读了,他只好小心翼翼道:“坊间传言,得长乐公主者可得天下。”
“胡扯。”李敢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随即嘴角勾起了一道弧线:“我听到的传言可不是这样。”
“哦?”盛葵诧异,拱手道:“愿闻其详。”
“亲贤臣,远小人,近盛葵,必倒霉。”
“噗……”扎木合鼻涕都喷了出来。
“你……”盛葵急得团团转。
扎木合擦了把鼻涕,恢复了严肃,说道:“陈七,莫要插嘴,且听他说下去。”
盛葵抬头看了李敢一眼,对方正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并朝他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手势。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话锋一转:“不过依罪臣来看,坊间的这些传言未必属实,古往今来……”
“是真是假自有我大金国陛下决断:“扎木合挥手打断他的话:“来人,速将长乐公主单独关押,好生看管,明日一早回京。”
送到大金国,那可真就是羊入虎口了。
好不容易“捡”到一个身份,李敢本不想管这个闲事,可谁让他心善呢,他暗暗下定决心帮帮这位长乐公主。
他伸手挡住走过来的两名士兵,“让我来吧。”接着毕恭毕敬向长乐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公主殿下,请吧。”
长乐愤然转身。
李敢紧随其后。
两人进到房间后,确定后面没人跟来,李敢迅速关门,一个箭步跑到长乐跟前,长乐顿时花容失色,一连往后退了数步,身体撞到后面的桌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敢小声道:“你先安心在里面待着,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
长乐有些吃惊,她见对方语气沉稳,态度诚恳,不似在说假话,疑惑道:“你……你不是……”
李敢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一笑:“公主,如果我说我和外面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你会信吗?”
长乐战战兢兢:“有……有点信。”
“你就不怕我是故意接近你,目的就是想从你这里套出国主的下落吗?”
“公子不会。”长乐回答得非常干脆,这让李敢感到特别好奇,“为什么?”
“长乐可以如实说吗?”
“当然。”
“长乐觉得,公子打从林子里出来,就……就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