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魔鬼吗?那天晚上这么多黑衣杀手追杀他,最后都被他给跑了,李敢每每想到那天夜里的遭遇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人明显体力不支,李敢只求速战速决,突然飞起一个侧踹,将那人踹翻在地。
众人见状一拥而上,李敢脚踩在带头大哥的脖子上,对着那些人道:“谁往前一步,我现在就踩断他的脖子,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要不是李敢想着早点回到陈府,他还真不介意将这些人全部放倒在地,一次性将他们彻底打痛、打醒,省的以后再继续祸害他人。
“这……”
这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心想连老大这么能打的人都被这小子给干趴下了,可见这小子有多厉害,他们彼此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那个苦瓜脸带头扔掉了手里的棍子,其它人也都陆陆续续放下了武器。
李敢让他们双手抱头做蹲下起立,他们不敢违抗,就连他们的带头大哥也不得不照做。
直到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李敢才让他们停止。
经过一番简单的“审讯”,李敢对他们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那位带头大哥姓窦名孔,原锦都东门守城参将,苦瓜脸是他手下的一名小队长,名叫薛宝。
那日,金国十万大军兵临锦都城下,城中两万守军接到上面不得抵抗的命令,于头天夜里陆续撤离了皇城,只有东门八百士兵誓死不降。
据说当时的战况十分惨烈,锦军仅凭八百人硬生生的让敌人折损了将近五千人,最终只剩下窦孔他们六人逃了出来。
李敢不由得想起了最近几年看过的一部电影《八佰》,当时国军八百壮士浴血坚守四行仓库几昼夜,场面非常悲壮。
而窦孔等人经历的这些,不就是古代版的八佰吗?
这些人顽强、勇敢,不屈不挠,李敢打心底钦佩,虽说他们落草为寇为人不齿,但他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却是被国家的当权者抛弃。
失去了主心骨,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为了活下去,他们才会走上拦路抢劫这条路。
念在他们刚才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李敢也没再难为他们,只是责令他们以后不要再欺压百姓,哪怕是金国的百姓。
毕竟,两国交战并非百姓所愿,百姓最是无辜。
窦孔、薛宝等人很是吃惊,他们一致以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难逃一死,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公子竟然会这么轻易的饶他们性命,窦孔不由分说,立即跪在地上向李敢叩谢,薛宝等人纷纷效仿。
李敢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拉着佩琪的手扬长而去。
直到他们俩的身影已经走远,薛宝这才敢走到窦孔身边问:“大哥,你说这位公子是谁呀?你认识吗?”
窦孔摇摇头:“不知道,也不认识。”
他身后的侯贵走过来,六人当中数他年纪最小,个头最小,绰号猴子,他瞄了一眼李敢离去的远向,不禁皱着眉头道:“不对。”
窦、薛二人看着他,异口同声的问:“哪里不对?”
“这条路是通往锦都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刚才那位公子应该是锦都的哪家公子。”
薛宝冷冷一笑:“你这不是废话吗?”
窦孔却是神情专注的看着候贵,“说下去。”
“金将乌克苏在攻下锦都后,带兵将宫里的财宝洗劫一空,这还不算,他还打算给金国皇帝再献上一份大礼。”
薛宝点点头:“这个我也听说了,听说这个乌克苏就是一个财迷,每攻下一座城池,就会将那里的金银首饰搜刮干净。”
侯贵接着他的话说道:“没错,所以乌克苏的下一步目标就是城里那些有钱的大户人家,他会以各种名义逼迫那些有钱人家交出自己的家底,然后将这些财物送到远在盛京的金国皇帝,锦都的那些大户人家听到这个消息后,昨儿个都收拾细软逃离了锦都,”
“我说,你说的这些和刚才那小子又有什么关系?”薛宝头脑简单,并未听出有什么不对。
候贵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看着窦孔,他觉得,老大差不多已经知道答案了。
窦孔低着头仔细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城中有钱人十去八九,而我刚才听那丫头喊那小子七哥,莫非……”他脸色一变:“他就是……陈家少爷,陈七。”
薛宝不可思议道:“陈七?陈家的那个败家子?”他立马摇摇头,否定道:“这不可能,我虽未见过此人,但也略有耳闻,这个陈七以前的确是有些嚣张跋扈,可那也是仗着自己是锦富首富的儿子狐假虎威罢了,他其实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刚才那小子很明显就是一个练家子,怎么可能会是陈家那个败家子。”
候贵又何尝没有疑惑,他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总觉得刚才那人应该就是陈七,你想啊,锦都的大户人家都乱成了一锅粥,只有陈家一直没动静,就像大哥说的,那姑娘唤他七哥,可不就是陈七吗?”
窦孔赞同道:“说的没错,还有,你们别忘了,以前的陈七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没错,可如今的陈七成了金人的马前卒,就算有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他们的分析,薛宝觉得很有道理,顿时咬牙切齿道:“娘的,早就听说陈家私底下和金国人勾结,难怪这个陈七不在锦国为国效力,偏偏跑去做了金人的走狗,依我看,这对父子就是一对铁杆汉奸,早有预谋,早知如此,刚才咱们就应该齐心协力杀了这个狗汉奸。”
除了窦孔和候贵,其它人纷纷义愤填膺的请求回城杀了陈家父子。
窦孔沉吟片刻才道:“陈家的事儿了一会儿再说,当务之急事是要找到公主他们,然后和大部队汇合,对了,猴子,我让你打听的事,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候贵道:“打听到了,十里亭那边前不久确实发生了一场大火,金兵损失不小,不过好在公主和那些家眷都平安脱险。”
“消息是否可靠?”
“我亲口偷听到两个金兵说的,只是公主的下落我还没打听到。”
窦孔点点头:“只要公主不在金人手里便是安全的。”
侯贵忽然想到了什么,两颗眼珠子咕噜一转:“对了,我好像还听说陈七也在那支部队里面,带头的叫什么合?”
“是扎木合。”窦孔随即笑了:“这么说来,陈七这次是只身回来的,到底是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回有好戏看了。”
薛宝和候贵对视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窦孔脱掉身上那件残缺的盔甲,走到一处悬崖边,使劲扔到山底下,然后回头冲他们微微一笑:“回城,看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