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客悲才将整个黑水城收入眼中,只见黑水城占地之广丝毫不比青阳城小到哪里。只是论繁华的程度还是远远不及青阳城,但此地不管是房屋城墙,还是河流泥土都是黝黑一片。
就连巡逻在城墙上的士兵甲胄也统一都是黑色为主,身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饰的苗疆中人行走在其中,既给此城添增了许多耀目的色彩,更像是让此城多了些许的生机。
“贵客,这边请。”
随着十余人降落在了城中,楚客悲便被方才说话的哪位苗族勇士引向了城中一处最为高大的建筑所在。
此建筑足有三十余丈之高,整个建筑以八根十余人方才能围下的巨大木材支撑而起。底部镂空有潺潺的小溪从下方流淌而过,楚客悲被那勇士引上了此楼最高一层,随后与负责此楼的管事之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便施礼离开了。
那管事之人由于不会中土言语,朝着楚客悲微微一笑,并向跟来的几个年轻女子说了几句话后,也向楚客悲施礼离开了。
不一会儿,那些离去的女子端着一个个宽大的土碗。呈着满满的几碗酒水来到了楚客悲的身前,女子微微欠身,微笑着用楚客悲听不懂的语言边说便指着端上来的酒水。
楚客悲也是明白了女子的意思,他也没有推却。看着眼前的酒水,楚客悲的脑海之中随之也浮现出了一个慈祥的年老身影出来,他接过楚客悲一个绣有苗族特有图案的酒带。仰头喝下一口酒水轻叹道:“不如苗疆酒水之烈啊。”
随后,楚客悲随手端起一个盛满酒水的土碗仰头便将一大碗酒水饮下。
“果然辛辣强烈。”
此语像是对自己,更像是回应那故去的余老三。
苗疆这些女子退下后,楚客悲才有些脚步不稳的走向了楼台之上。看着眼下宽广无比的黑水城,看着那排列无数的吊脚楼,楚客悲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的欣慰。
随着阵阵的微风吹拂而来,苗疆烈酒的酒力再次袭上了楚客悲的脑中。他只觉得头脑一沉,便倒在了段离的怀中。
等其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候了。在一间宽大且摆设极为讲究的房间之中,段离正端坐在楚客悲的床前。见到他醒来,段离这才脸露微笑的对楚客悲说道:“公子,你醒了。”
楚客悲没有回音段离,只是用手揉了揉还有些沉痛的脑袋。
“这是苗疆香茶,听苗族族长说此茶有很强的解救功效。”
楚客悲将段离手中的香茶接过,饮下一口后一股苦涩瞬间在他的舌根处汇聚。随后那苦涩的茶气慢慢的变得醇香起来。
楚客悲微微的点头,算是对这香茶的赞许。随后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床前的一个红木矮柜之上,问着段离:“方才你说苗族族长,他何时来的此地?”
段离拿过楚客悲的衣裳,便要给楚客悲穿上。并微微一笑对楚客悲说道:“在公子醉酒后不久便来过一次,后来又亲自给公子送来了香茶解救。并告诉我,公子醒来可以直接去他的居所找他。”
“也罢,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族长打听。”
楚客悲和段离简单的交谈后,二人便在几个苗族侍女的带领下前往了苗族族长的居住之地。
和楚客悲二人想象中不同的是,苗族族长的居住之所竟是在黑水城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之中。一间两层来高,有些简陋的屋舍之中。苗族族长正盘腿坐在一个有些发黄的蒲团之上,他正将一壶烈酒从热水中取出。
见到楚客悲二人前来,苗族族长姆麻草面带微笑的起身相迎。并将楚客悲迎在了房间的主座之上,但在楚客悲的推脱之下,还是由姆麻草坐上了主座。楚客悲和段离则是在主座的下方盘腿坐下。
“贵客尊姓。”
姆麻草将一杯热酒递给了楚客悲,并微笑着询问楚客悲的姓氏。
楚客悲谢过姆麻草递来的烈酒,在说出自己的姓氏时,还惊讶族长的中土语言之流利。
“想不到族长的中土语言说得这般流利。”
“贵客不知,我自幼便多次随祖上入中土经商。对于中土语言,也便略知一二。”
“哦,在下前来苗疆,正有一件事情想询问一下族长大人。”
“贵客但说无妨。”
楚客悲从腰间摘下一个酒带,递给族长姆麻草。姆麻草接过酒带,一眼 便认出了其来历。
“此物贵客从何处寻得?”
姆麻草有些激动的对楚客悲问道。
“是在下一个救命恩人所给,在下前来苗疆也是为了还愿而来。”
闻言,姆麻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楚客悲说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我姆麻草本来不该是这苗族的族长,该担任这族长之位的本该是我的兄长姆赤图。然,兄长志不在此,他更喜爱之事是随同祖上在每五年的开山之时,前往各地行走经商。祖上无奈,这才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
话语至此,姆麻草的脸上显露出了悲痛之色。然话语却依然没有停止“就在一次开山后,兄长虽祖上继续前往中土经商。此后便再无消息,我等也曾派人寻找过数年,但一直音讯全无。直到有一次,我等才偶然听闻,祖上兄长都被同行的族人所害。而迫害兄长之人,正是木长骨一族中人,为此,我们曾大打出手数次。”
随后,姆麻草转身对楚客悲施礼答谢道:“有劳贵客将愚兄送回苗疆,若他日贵客有吩咐之处,我苗疆全族定然全力相帮。”
楚客悲将施礼的姆麻草扶起,随后他们又盘腿说了许多楚客悲与姆赤图的相遇之事。三日后的一个清晨,姆麻草同楚客悲一起将姆赤图的骨灰埋在了苗疆的土地之上,楚客悲举起了酒杯,在姆赤图的坟前祭奠了几杯烈酒。
之后的一段时间,楚客悲住进了苗族用来招待贵宾的屋舍之中。一来是楚客悲答应了帮助苗族抵御同族叛乱和外族的入侵,再有便是楚客悲在此地找到了一种安稳的感觉,他不愿意就此轻易的离开。
然奇怪的是,他在苗疆住了半月之久。非但再没有任何同族叛乱和外族入侵的消息,便是那大名鼎鼎的苗族大长老也不曾见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