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长不短,还够撑起一个人的省悟。
曾问有人三言两语,道我为他人而活,一点儿也似从前模样。我可好奇了,从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到底又应以何种姿态才能走好余生?丧起来的我自己也难以抑制,仿佛一瞬间跌进抑郁烦闷的黑洞,无法逃离。谁也不知道心中最渴望的是什么,恍若失了玻璃碎片暇净的我,一无所有,可就是一无所有的样子才敢肆意放纵……我许是喝多了才会任由这些胡乱的思想控制我,且睡一觉罢了。
夜,渐渐深了、淡了、散了?坠下的光,恍惚的影,一个,两个……不断交错、重叠,烙下未成年的印。
七岁的我,除了热烈的纯就是一张白纸,等待成长的着墨,或许简净或许脏染,或许明媚或许阴暗。再长大一些,八岁,九岁,十岁,十一岁……直至十七岁,依旧是七岁的投影,同样热烈,同样清纯,却也含着锋芒肆意流浪,一颗心居无定所,穷尽的新奇与欢欣。像风那般,有人簇拥它便热闹,无人关注它自沉寂,不知所谓天高地厚,新的狂傲,只管张扬,半分收敛都难以吞咽。即使选择伤害都不沾染世俗,喜欢所以对你好,不喜自是不靠近,一切都任性妄为,仿佛时光下那骄纵的孩童。
时光蔓延,过了愈发欢闹的年纪,我来到一个新的十字路口。冬雪过早的来临,才舒展的叶立刻蜷缩起了身子,一避再避,变得扭曲,渐渐学会了收敛,孤立出人群,开始自我封锁。所谓十八岁,张扬与静敛须臾可换,似是冬月的沉默,冷若冰霜,把孤单与怯懦藏于躯壳。
时间终不过是一场大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过往年岁罢言也可。
回头思虑近朝琐碎,一个多月未曾执笔,那些未得舒展的情绪也不再被人提起,整个寒假清清凉凉,这味道尝来也是寡薄至极。恍恍惚惚又虚度了些许年岁,我彷徨过了头。
何为彷徨?大概就是这么吃了睡,睡了吃的消磨,一边听着家中的絮絮叨叨熬走了长长短短的年岁,一边在追求与放纵间痛苦地进行自我挣扎吧。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在等待着我,可实是提不起半分的兴趣,且随他去吧,我想。
放纵是堕落的源头,堕落是重生的捷径,重生却是痛苦的开始……周而复始,我觉着索性都走一遍吧,在你们前面尝尝苦,不至于安慰时都塞了语。这样二哈的心理行为,有人赞扬,有人无谓,有人不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曾让我一度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运,只因为那时候的我有想要守护的人,也有一颗不会破碎的心。
“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莫过于我们在不同的地点沿着相同的时光轴走了很远的距离后,一回头,却发现:你还在,我也还在,并且,我们都更加珍视对方!”这句话其实很平淡,朋友的交谈中可能一瞬就看过去了,可不知为何却在我心底留下了印迹,深刻也足够沉重。
生活还是老样子,旧的伤总会有人选择揭开,新的伤也总会慢慢愈合,没有定数,没有期限。一夜成长听来高傲又残酷,我们都知道长大绝不仅仅是几个朝暮的事情,你可以日经夜历万般苦楚,却是无法做到一夜成长的。成长是一个过程,世俗为首,修心为重,实在是漫长得很。
成长是进修取舍的一段旅程,疼痛的知感会让人明白自己追逐的到底为何物。跨过十八成人礼的人对其多多少少能悟得三两分,但二十不到的年岁,要清晰懂得这句话是真叫人为难啊。细节不必言语,毕竟除了亲身经历,谁的道理都难以劝服他人,更何况这些道理在众生看来早已听得烂熟,提与不提没太大差别的。
我朋友特别多,可我的朋友寥寥无几。我知道这样的表述严格来说是个病句,可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就暂且捋捋。不谈一生,就至今年岁,你曾定义多少人为朋友,如今又淡漠了几分?
不必深究,怅惘大抵都会存留些许,比不得悲伤。所谓朋友,相识月两即为朋,彼此有感则为友。随便的三五年间,这样的朋友少说也得熟识百来个,可陪你到现在的人至多不过十数有余,说是寥寥无几也尚不为过。
小时候吧,对朋友是不存在什么清醒的定义的,一起玩是朋友,一起回家也是朋友。大概只要在一起就算是朋友了,朋友越多越开心。长大以后,就算是说了这人是我朋友,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介绍嘛,有的词汇避免不了,谁还不是个朋友了。可心中对朋友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挑剔,所以只要朋友数不是零,自己就会觉得很是幸运了,哪怕糟糕透顶,怎么说也还有人愿意陪着,不是吗?
教科书上朋友的反义词是仇敌,可生活所解孤独才是。朋友一见如故,孤独这个字眼却高傲冷僻,朋友是热闹,是芸芸众生,孤独是冷寂,是高岭之花,它们是欢烈与平淡对峙,有人崇尚,有人远离,终归是看不透的就对了。
不瞒你说,我这一路上遇见的人也不算多,可学会的理真切得让人无可奈何。
我恍若的光阴流年,在人世间也不过是种种因果的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