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看着身着白色纱衣,容光焕发的阿塔玛格,惊讶极了。他们很难相信前几天被绑在高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会在短短几天中有这么大的变化。
所以,一定是神灵庇佑。不需要我们说一句话,村民们就替我们想好了一切的缘由。当然,这也有阿塔玛格一开始给村民的药物起到了抑制病情继续发展作用的原因,村民们下意识的相信这个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女孩。
一切因此变得顺利很多,我们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消息,可在此期间村长从未出现。
村子里充满了不对劲,可又看起来一切正常。
“村长平时不在村子里吗?”我于无人之处,悄悄地问了阿塔。
“村长?他平时不在这里,一直都是住在镇子上的。”阿塔玛格习以为常的说着。不住在村子里,他是怎么管理村子的,又是怎样让村民们信服的,难道每一任村长都是这样的吗?
“只有现在这位村长是这样的,他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说是市里派下来的,以前我们都不认识的。”阿塔玛格见我有些疑惑,再次解释道。从市里派遣下来的多半是大学生,怎么还会用祭祀的方式求得神明庇佑,使疫病康复。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这个村长一定有问题。
“知道村长在镇子里的住所的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吗?”阿塔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你们村子里有事,要到哪里去找村长呢?村长姓甚名谁,你总会知道吧。”我有些无语,一个还存在祭祀的村庄,按道理来说,是会很排外的,让一个外族人当了族长不说,即使这个村子经常不在村子里还听命于这个外族人,委实有些奇怪。
“从我记事起,他就是村长了已经很久了……”阿塔玛格似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从她记事之前,他就已经当了很久的村长了却没有变动,且他的音容面貌也从未改变,以前好像从未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合理,当有人提起才恍然醒悟,他是村长像是深深的印在了所有村民中的脑子里了一样。
“既然找不到村长,那么就想办法引他出来吧。”不论这个村长到底是不是人,他都和那座雪山,那个老鼠洞都脱不了关系。
入夜,我和月清珩在想怎样将村长引出来的办法。我说,实在不行就去毁了那个老鼠洞,月清珩听到这话很是鄙夷,隽秀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他依旧没有放下自己的神仙架子,不愿去做这种有辱形象的事。
“那,我去。”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月清珩睨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木屋。
“我去。”许久,我听到了这两个有些咬牙切齿意味的字。
他最终还是违背了他的原则。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说的就是月清珩,虽然我之前一直说他腹黑变态,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至少他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婆让他做的事,他一定要去做;老婆想做又做不了的事,他就要代替老婆去做;老婆不让做的事情就一定不要做。这一点,他自成婚以来,一直都做的很好。
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听说了神女墓被烧的消息。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毁了老鼠洞究竟能不能引出村长,毕竟看老鼠洞的样子,像是已经荒废了许久,老鼠妖对于老鼠洞的看中情况,我们也一概不知,万一他一点都不在乎,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白忙一场。
功夫不负有心人,所幸村长回到了村子里。我们也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村长,坦白说,他长得真的有点像一只大老鼠,基本可以确信他是老鼠妖无疑了。
我看着老鼠妖,翻阅着镇魂玉笺,看了看他生平的一切事迹。前半部分都和其他的妖怪没什么区别,为了提高修为早日得道,而混迹在人群之中,只是前几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搞起了活人祭祀,把人当做了食物。
这是很不符合常理,通过玉笺,我知道了这只老鼠妖待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有几百年了,每隔几十年,他就会用法术修改村民的记忆,从未害过人,而且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得道,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玉笺上记录了鼠妖是从疫病开始后,才举行活人祭祀的,这也就是说在神女墓中的骸骨不是他所为。
而且神女墓中的骸骨玉笺根本查不到他们的任何信息,就如同吴往一样。或许这里的事情真的和吴往有关系。
“说吧,为什么要害人性命。”我抬眸看着老鼠妖。
“我,我没想过要害人,我只是,只是想救人。”老鼠妖比我想象的要胆小得多,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为我长时间和村民们在一起,之前的几百年里我是一直住在村子里的,是近几年才不在村子的。村民们染上了我的妖毒,我毕竟是有修为的,所以,村民们的病根本不是普通的药物能治疗的。所以,我就把大多数人身上的妖毒转移一个人的身上,这样一来,其他人就可以活下来了。我再处理掉那个身上积攒着妖毒的人就可以了,可是我做不到,就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我真的没有把人类当做食物吃掉啊。”老鼠妖诚惶诚恐的样子令我不由得相信了他。
的确,如果鼠妖真的害人,早就有天道法则去惩罚他了,不可能留他至今。
虽说老鼠妖的确伤了性命,但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人。这种方法或许是不可取的,但用少数人的命换取多数人的存活这一命题本身就存在着悖论,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它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不论以什么理由害了人都要承担应有的惩罚。
“不论你的出发点是怎样的,你都伤人性命了,所以惩罚是免不了的了。”我有些低落,最近遇到的妖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他们与人并无区别,但却因为妖的身份,不为世界所容,饱受不公平的待遇,纵使如此也有一些妖始终保持着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