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黛说道:“我呀,想着抄写经文,给刘主母祈福。可是我手笨,所以就麻烦妹妹你了。”殷樱一听是这事,心里放下心来,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赵小姐,这点我还是会的。”
赵青黛不怀好意地说道:“据说,用抄经人的血当作笔墨来抄写,祈福效果更好。”她威胁道:“你若不就范,我这就告诉书恒,说你在外面跟人私通,到时候你可是会被赶出府去。”说完狂妄地笑着,犹如云层中邪恶的老妖怪。
竟敢拿这个来威胁我,果然一肚子坏水,她心里想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她默默照做了。
她拿出细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献血源源不断流了出来,她拿着一个小盅子接住。待手指上的血凝固了,她才拿起毛笔,沾了沾血,一股腥味弥漫开来。
赵青黛站在她身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书恒,但我告诉你,书恒是我的。”她啰里啰嗦的说了一堆,殷樱只觉得聒噪不已。
“好了,你在这慢慢抄,等会我还要和书恒去游湖呢。”她得意地炫耀道。
日复一日,殷樱坐在秋风中,手指一次又一次被戳破,沾满鲜血的经文一张又一张被抄了下来,直至有一天,她晕了过去。
春燕阁,碧云正守候在侧,木床边的药炉子上咕咚咕咚冒着热气,一堆药草被塞进药罐子里面,随着火焰的燃烧,药罐底部从土黄色变成了焦黑色。
碧云拿着抹布握住壶口,倒了一碗粘稠的深褐色的药汁。她端着药,扶着殷樱起身,小心翼翼地喂着药。
她缓缓喝下,喉咙口一鼓一鼓的。碧云埋怨道:“想不到这赵小姐如此阴毒。大夫说了再这么搞下去,你可是要贫血的。”
殷樱调侃道:“没事,我壮着呢。”碧云皱着眉头,无奈地摇头,“你看你都晕倒了,还逞强。乖乖把药喝了,然后好好休息吧。”
“书恒哪里去了?”她关切地问道,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书恒的影子。碧云叹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他,他呀和那阴毒的赵小姐游湖呢。”
她怅然若失,潸然泪下。
湖边,垂柳纷飞,绿丝绦如美人的秀发垂落,清风中徐徐飘动。赵青黛挽着刘白凤的手,二人行至凉亭内,坐了下来。亭子里面的石桌子上摆满了果盘肉干,糕点之类的。花式糕点,美味肉干,清香水果,诱人口水。
“娘,我特地抄了一些佛经,供您祈福。”她说道,从怀里掏出一沓佛经来。这透明,薄如蝉翼的宣纸上印着血红色的字,看着工整秀丽。
刘白凤仔细地摸了摸纸面,诧异地问道:“这佛经为何是红色的?”赵青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娘,我用自己的血来抄佛经,这呀是血经。”
刘白凤一听,心疼了,握住她的手,关切地说道:“真是好孩子呀。”她的左手紧紧握住,将五指藏于掌中,生怕自己狐狸露出尾巴。
“缺什么,需要什么,尽管跟书恒说。我这个儿子呀看着粗,其实心细着呢,这来日方长。”刘白凤说道。
赵青黛听出刘白凤话里有话,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边甜腻。“娘,您吃糕点。”她假意奉承,伸出手拿了一块绿豆糕放到她的手里。
刘书恒遍寻赵青黛无果,便去了春燕阁。殷樱刚裹着被子睡着,身体虚弱无力,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闯了进来,看到可怜的她,心里反倒起了怒火。嚷道:“大白天的裹着棉被睡觉,你是有多懒散啊。”说完便要过去掀开她的棉被。
碧云起身,连忙阻止他道:“殷樱身子虚,二少爷还是先请回,别打扰她。”刘书恒生了一肚子闷气,坐在木桌旁,骂道:“你又不是林黛玉,整日病怏怏的给谁看!”
他一拍桌子,愤怒极了。“真是扫兴。”说完便匆匆出了春燕阁。
温暖的被窝里面,传出殷樱嘤嘤嘤的哭声,她将头埋在被窝里面,哭得很是伤心。泪水混杂着委屈,沾湿了棉被,一块又一块晕染开来,在棉被上开出了一朵朵泪花来。
碧云赶紧安慰道:“哭泣对身子不好,姑娘还是想开点。二少爷孩子脾气,不用理会他。”她一听,哭得更是伤心。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晚上饭也没有吃,没什么胃口。
她端坐在木桌子旁,看着桌面上清淡的饭菜,小葱拌豆腐一盘,炒鸡蛋一盘,青菜口蘑一盘。一碗满满的米饭,上面撒了一小簇芝麻,一双竹筷子摆在白瓷碗旁边。
碧云劝说道:“姑娘,好歹吃一点,身体好的快。”她面无表情,脸蛋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碧云转身去了橱柜,从里面拿出一盒精致的铁盒子来。
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片片独立包装的类似饼干一样的东西。“来,吃一片,这可是山东的东阿阿胶糕,补血的佳品。”碧云一边说一边介绍道,殷樱还没吃,她这只馋猫已经剥开一个放在嘴里嚼动着了。
殷樱捧着饭碗,“砰”一声将白瓷碗摔到饭桌上,怒斥道:“就她赵小姐金贵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被赶出去就赶出去算了。”碧云一听,劝说道:“姑娘,莫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殷樱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便将怒火压了下去,乖乖把饭吃完,上床好好休息去了。
赵青黛深得刘白凤的喜爱,刘白凤特意允许她上香珠庄帮忙。香珠庄,赵青黛扭捏作态,打扮地花枝招展,真是春风得意,满脸的荣光焕发。
她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橱柜,只见一个个小小的隔间里面,摆着一瓶一瓶的乳霜,香膏,一个个精致好看,有品位,有格调,吸引着过往的路人的目光。
刘霸天从账房里面走了出来,双手环抱,逗笑道:“你怎么来了?”赵青黛翻了一下白眼,无所谓说道:“我怎么不能来。被抛弃的女人,不能奋斗点事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