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 ,台上开始有人说话 ,拍卖会开始 。台下走来走去的人慢慢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老实地蹲守着 ,期待有什么好的宝贝 。
台上的主持人身着深灰色的褂子 ,挺拔精神 ,头发梳的油亮 ,一撇八字胡 ,看着颇有男人的成熟风范 。
“第一件拍卖品是香珠庄的玉香膏 ,据说抹了这个香膏 ,女人能肤如凝脂 ,彻底改善黑黄的肤质 ,皮肤变得如白玉一般光滑 。”主持人将一盒玉香膏摆放在一座四方形的柱子面上 。主持人嚷道:“5个银元起拍 。”
台下的妇女们激动得快要蹦跳了 ,纷纷督促自己家老爷 ,不断加钱 ,发誓要买到 。各家竞相争价,价码涨的很快 。
陈府的太太满脸麻子 ,举起牌子 ,喊了一次又一次 ,王府的太太皮肤差脸色发黄 ,为了摆脱黄脸婆的形象 ,举牌子 ,加了价钱 。刘霸天一脸的笑容 ,很是得意 。最后以10个银元成交 。
殷樱忙抬起头 ,看了看 ,买了玉香膏的是李轻尘 。怎么会是他 ,她心里想道 。王雪雁跟着他一同来了拍卖会 。
王雪雁伸出手伏在他的肩膀处 ,低声说道:“轻尘 ,不用花冤枉钱 。”李轻尘宠溺地说道:“我要让你变成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说完伸出手 ,握住她的五个手指 ,轻轻地在纤长粗糙的指背上吻了一下 ,好似蜻蜓点水 ,蝴蝶摆尾 。
众位太太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嫉妒之火燃烧着 ,大家纷纷赞叹 ,夸赞李轻尘对待自己的未婚妻真是好 ,真是真心 。
面对众人的艳羡 ,她低下了害羞的脑袋 ,脸颊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粉霞 ,绕着迷人的光圈 ,映衬的她的脸色一片红润 。
殷樱也忍不住想入非非 ,要是刘书恒能这么对待自己就好了 。一想到刘书恒 ,她便局促不安 ,害羞个没完 。
她跑上前 ,王雪雁见到她 ,一脸的惊讶 。王雪雁将她拉到一个墙角 ,担心地问道:“路途遥远 ,你是怎么来的?”
她哭诉道:“我们一路颠簸到这儿 ,还被卖进了妓院 。”王雪雁突觉自己对不住殷樱 ,自己成了富家小姐 ,却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以前的好姐妹 。
“辛苦你了 ,殷樱 。”王雪雁满脸的愧疚 。殷樱看了一眼她 ,问道:“李轻尘对你好么?”王雪雁一阵害羞 ,低着脑袋 ,笑着回答道:“他人可好了 。”她有些担忧 ,但看到她一脸的幸福和自信 ,她便不忍心打击她 。
拍卖会结束 ,王雪雁找了一个隐蔽的茶馆 。这家茶馆位于幽深的小巷子里面 ,平日里很少人发现 ,却是一处很有情调的场所 。
淡淡的檀香味 ,深褐色的木格子门扇 ,暖洋洋的欧式路灯 ,古典式的装修 ,颇有艺术感的摆设 ,无不透露出这是一家有品味的茶馆 。
二人挑了一处僻静的包房 ,将落地木格子门扇轻轻拉上 。二人面对面坐着 ,木桌上摆了一些小点心 。
翠玉豆糕 、栗子糕、可可桃仁、奶白枣宝、金糕卷、蜜饯鲜桃 。精致的糕点配上醇香的清茶 ,极致优雅的享受 。
殷樱拿着小叉子 ,叉着蛋糕往自己口里塞 ,佯装淑女 ,点着指尖 。“雪雁姐姐 ,你呀是越来越有品味了 。”
王雪雁提起道:“那也是跟李轻尘学的 。”她笑着打趣道:“你呀 ,脑子里面都是他 。”
王雪雁抿嘴一笑 ,拿出绣玉兰花的丝帕擦拭着嘴唇边缘 ,点点红色的唇膏沾在丝帕上 ,带着女人味的馨香 。
殷樱试探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莞城?”王雪雁乐开怀 ,伸出手指 ,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闪亮的大钻戒 ,“我们这回先渡蜜月 ,再回莞城成亲 。”
她太激动 ,将茶水撒了出来 ,拿着丝帕努力擦拭着 ,眼角带着星星点点的泪水 ,握住她的手 ,说道:“看来你们修成正果了 ,真是替你高兴 。”
她高兴是高兴 ,心里总是有一股失落感 。郑卉和王雪雁都有了自己的归宿 ,而自己 ,依旧和刘书恒处于朦朦胧胧不清不楚的关系 。
王雪雁吃了一口蛋糕 ,花瓣般的蜜唇上沾了有些奶油 ,望着更是诱人 。“你和刘书恒什么时候成亲呀?”这话说到了她的痛处 。
她的眼泪涌了出来 ,好似泉水一般 。“书恒中了情花之毒 ,一看到我便心痛哮喘 。”她哭诉着 ,梨花带雨 ,惹人怜爱 。
王雪雁皱着眉头 ,将叉子一丢 ,银色的叉子深深陷入绵软的白色奶油堆里面 ,慢慢下沉 ,好似流沙坑一般 。
“怎么会这样呢?”王雪雁颇是担忧 ,“我认识医馆的大夫 ,什么时候让他来给书恒看看病?”
她摇了摇头 ,嘟着嘴巴 ,无奈地说道:“普通的大夫治不好他 ,唯有医仙能 。”王雪雁看到有一丝希望 ,脸上的表情慢慢放松了 。
“医仙是谁?在哪儿?”王雪雁问道 。她没有隐瞒 ,“我们目前找到线索 ,颜老爷便是医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雪雁继续说道:“那敢情好 ,总算有一丝希望 。”她脸上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又充溢着青春迷人的光彩 。
夜深了 ,告别了王雪雁 ,她独自走在空旷的苏州街道上 。古典的建筑散发出异样迷人的风采 ,各式苏式点心 ,让人看的花了眼睛 。走到巷子口 ,手突然被一只苍老的手拉了进去 。
她挣脱开来 ,眼前是一个躬着腰身 ,如海虾形态一般 ,头发花白 ,丝丝缕缕银发的老太太 。老太太满脸的沟壑 ,凹陷的皱纹一条条 ,好似山路十八弯 。
老太太拄着拐杖 ,瞪着有些视力模糊的眼睛说道:“你刚到苏州颜氏医馆 ,我便看到你了 。知道你在寻找颜老爷的线索 ,今日终于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
八年前 ,一个寒冷的冬天 。庭院的树枝上结满了冰渣子 ,一根根上粗下细的冰棍 ,倒立着 ,亮晶晶的 ,透明的 ,纯纯的 。
湖面上结了冰 ,晶莹透亮 ,萧瑟寒冷 。风雪中 ,一点点的冰花飞舞着 ,六角形的雪花纷纷飘散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