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女主人之争的背后
书名:乱世风云 作者:英雄立马起沙陀 本章字数:14653字 发布时间:2021-12-03

从文永三十七年十月下旬新的人事变动后,韦俊骞、田志明不再有往日的不和,相处的甚是融洽。其实韦俊骞、田志明在施政方针和经略南方的许多问题上是没有区别的。他们都与之前的袁宪明、王洽林不同,是主张积极进取的。而且都主张大族调解纷争,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

十月下旬到十二月,马俊嘉、韦俊骞、田志明等下令,让大族将在东林县的土地分别让出至少三分之一以上拨付百姓耕种,违令者严惩不贷。同时马康远下令公族府也将东林田产放归百姓耕种,数量为一半。

十二月二十一日,前参知政事李凯勤因病去世,年八十六岁。马康远下令追赠中书右相。李学峰的主管殿前军公事一职仍任,夺情起复。李凯勤的葬礼上,马俊嘉亲自出席。

文永三十七年以韦俊骞、田志明争斗开始,最后基本和解而结束。韦俊骞手握的张泽昌、杜运晖受贿嫖娼的证据虽然一直在手里,但并未拿出。而张泽昌、杜运晖手里也并非没有韦俊骞及其支持者的事件,尤其是康元悦在南方做的那些事。

这一年九月二十日,裴光阳也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七岁,追赠中书右相。

文永三十八年正月,按惯例的家宴及大族宴会上,自然一派和气一团和睦。马康远仍然精神矍铄,王语蓉垂垂老矣,但也还能维持。马荣仁病情有所好转,但仍然起伏不定,张海雅则身体健康。马俊嘉四十二岁,身体健康,袁淑敏则看起来面容憔悴,但也在勉力支撑。最高兴的还是马仲云、徐瑜婕了。他们小两口的甜蜜劲儿似乎还未过去。

文永三十八年正月二十日,马康远召集马荣仁、马俊嘉及中书省、六部、枢密院、御史台等大臣在怀晋殿议事。

马荣仁:“自文永二十九年底蒙父亲晋公委任监国,次年上任后,励精图治,然身体自文永三十五年以来屡有反复,各位臣工也众所周知,虽然赖祖宗神灵庇佑,有所起色,然为江山及晋公国计,我意已决,将辞去监国一职,在上年已禀报父亲,今特意公布。”

马荣仁随即下令:

奉晋公令:以会宁郡公,开府仪同三司、靖远军节度使,中书令,督理中外事务及军务马俊嘉为宁远军节度使、江淮沿海沿江闽浙路安抚制置使、太尉、监国。免去中书令、靖远军节度使、督理中外事务及军务。

对于马荣仁的突然宣布,众人倒是并不惊奇,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马俊嘉接班也是迟早的事儿。但是马荣仁的身份怎么确定,是个问题。

田志明:“监国仁孝,全部卸任,臣等不敢阻拦。大公子接任监国,众望所归,臣等定当鼎力辅佐。然监国卸任之后,无有任何名号恐为不妥。按祖制,晋公位同王爵,为超品,非驾崩不得除授,请晋公定夺,以上合天意,下顺民心。”

韦俊骞:“臣同意田相看法。”

徐存升等:“臣附议。”

马康远:“此种情况确实从未有过,各位以为如何?”

田志明:“臣斗胆建议晋公暂且称王。”

马康远:“你的心意我明白,然按世祖训,断不可,我决然不能为之。”

马康远思索后,说:“晋为祖宗祖籍地,晋国公职爵亦为前朝大卫国所敕令封赐,故而不能有所变更,亦无可超越之任何余地,历代务须谨记。今日之局面,确实特殊。依我看,可以荣仁为晋阳公,位在晋公之下,国公及郡公之上。晋与晋阳同为一地,只多一字,可无疑。你们的意思呢?”

田志明、韦俊骞都没有想到马康远竟然会有这样一个提法。都齐声称颂。

随即马康远让人拟诏下令:
晋公国特设晋阳公一职,非宗室嫡系成员不得受封。晋阳公位在晋公之下,列国公及郡公之上,视同郡王。

马荣仁为监国以来,秉承祖训,晋公国日益昌隆,然监国仁孝,为晋公国后世及长远计,特禅位长子宁远军节度使、江淮沿海沿江闽浙路安抚制置使、太尉、监国马俊嘉。遵晋公令及众臣拥戴,特以马荣仁为晋阳公,礼仪仅此晋公。   此谕    文永三十八年正月二十日

随即马俊嘉、田志明、韦俊骞等齐声道:

晋公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晋公国一百多年的历史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也是第一次。儿子主动不愿意做,要交权到孙子手上。

文永三十八年的正月二十日,是马荣仁卸任也是马俊嘉接班的日子,正式的典礼在二月二十二日举行。不同于祖父马海晋那么恋栈权力和享受生活及虚名,马荣仁监国这几年倒是觉得长寿和自由自在是最好的,所以他执意交权。马康远在去年以前是真没有想到儿子会这样做,还以为儿子在玩儿什么把戏。马康远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他本来与大位是无缘的,但是父亲马海晋的突然去世,赖祖父马宪永、祖母张铭静及二叔马海阳、三叔马海宁和元老重臣的鼎力支持他得以继承大位。故而他从政治的角度考虑儿子的让位是十分自然的。但是去年一年儿子辞意坚决,他放心了。故而也就支持儿子禅位给孙子马俊嘉。

二月二十二日,马俊嘉正式接任马荣仁的监国职位及其所有官职,此时他已经实际上成为晋公国的统治者。而作为马俊嘉妻子的袁淑敏也在这一天接受了众人的朝拜,虽然她已经重病在身,但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她也多么希望丈夫荣升监国能给自己带来好运,能让自己的病情好转。而朝拜的人群中,也有已经卸任的其父袁宪明。

二月二十五日,马俊嘉下令给致仕的袁宪明加少保虚衔,袁宪明坚决辞让,马俊嘉不准,袁宪明不得不接受。

对于袁淑敏成为监国正妻,袁宪明很高兴,而作为马俊嘉连襟的范希纯也是水涨船高,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中书省左右相,但右相徐存升却也因为他的特殊关系而对他十分客气,虽然他还是范希纯的老上级以及提拔者。但是贫寒出身的范希纯却没有因此而骄傲和盛气凌人。反而更加谦卑,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特殊性,另外就是发从正月到二月敏感地发现到袁淑敏的脸色是越来越差,虽然靠浓妆在遮掩,但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因此他更加谦虚谨慎,对韦俊骞、田志明、徐存升这些大佬都十分恭敬。他知道袁淑敏在,则一切都还好说,万一袁淑敏不在,虽然马俊嘉对他一直不错,但也是十分不利的。没有了袁淑敏这个大姨子,他这个户部官虽然说下不去,但也会被削弱,对此他是十分清楚的。

而老谋深算的田志明、杜运晖在去年则就知道了袁淑敏的病情,这一两个月又不断有消息传来,他们更加的确信袁淑敏不会有很长的时间了。

马俊嘉劳于政务,对妻子的病情关注很少,但也不是完全不知情,只是没想到那么严重。二月底,他才从太医处得知了袁淑敏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平心而论,马俊嘉对袁淑敏是有不满的,对岳父袁宪明那种中庸的方略也十分不满,但毕竟是结发妻子,还有过两个儿子,终究是有感情的。

三月底,中书省六部长官、次官一级的官员基本都知道了袁淑敏的病情。众人都在猜测万一袁淑敏去世,马俊嘉会再娶谁为妻子,马俊嘉毕竟才四十岁,迟早需要再娶的。

对于女儿的病情,袁宪明、谢凝莹在三月中旬也了解清楚了,多次去探望,但都不见好转。

关于儿媳妇的病情,马荣仁、张海雅也是十分关心。马荣仁是纯粹如同关心女儿那样来关心的,马荣仁对袁谢两家一直是十分支持的,可是袁宪明太过于中庸,谢怀旭则因为儿子把自己害了,并牵扯到了最稳重的谢怀宁。而张海雅既关心自己的儿媳妇,但同时也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如果儿媳妇万一去世,该选择谁作为儿媳妇。

对于袁淑敏的病情,身为中书侍郎的韦俊骞也有所知晓,但并不太关心。而女儿韦婕婷则十分关心。韦俊骞知道女儿的心思,韦婕婷的兄弟和妹妹也知道她的心思。

四月七日,韦家的晚饭上,韦婕婷再次向父亲打听袁淑敏的病情,韦俊骞十分不高兴,说:“后宫之事,非为父所能知晓,你最好也别问。”

韦婕婷:“女儿只是关心,随便问问而已。”

韦俊骞有些不高兴了,说:“你少在我跟前问她的事儿,我不知道,你要是再问,我就把你关起来,我说到做到。”

从小到大,韦俊骞十分疼爱这个长女,是完全视作掌上明珠的,这样发火是第一次。韦方文见父亲火了,赶紧前来劝阻,韦俊骞这才不说话,然后拂袖而去。而韦俊骞的妻子李雅芬则吓得更是不敢作声。李雅芬不是名门大族,只是普通人家,但知书达礼,只懂相夫教子,丈夫说什么,他完全不敢应声。虽然韦俊骞出身将门,但性格一直很好,这种场面是第一次,也着实吓坏了妻子。

韦俊骞回房后,十分恼火女儿打听袁淑敏的事儿,但是骂了女儿又有些后悔,就让妻子去安慰。而长子韦方文则进来探视父亲。

韦方文:“父亲,婕婷虽然都三十三了,但还是个孩子气,你何必计较呢。”

韦婕婷:“我和你祖父还有你们都把他惯坏了。她聪颖过人,去岁我能度过危局,你妹妹是有大功的,但一个女孩子家这么聪明,着实不一定是好事。何况她聪颖还心高气傲。”

韦方文:“妹妹确实聪颖,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一说话是很风趣,但内心实际上确实心高气傲。他询问袁淑敏的病情,看来他还是想成为第一夫人的。”

韦俊骞:“她一心想如此,反而越危险。你老姑母当年阴差阳错没能成为第一夫人,她就十分希望成为第一夫人,因此到现在也不愿意出阁。”

韦方文:“那万一哪一天袁淑敏,小妹是否有可能。”

韦俊骞:“你怎么也这么想?”

韦方文:“只是假设一下了。”

韦俊骞:“监国就是将来的晋公,第一夫人一般是要门当户对的,像徐瑜婕那样的属于极少数特例。但是自高祖以来,除高祖和贤纯王后是平民时代的夫妻外,自世祖到如今监国,第一夫人全部望族,而且以张、王两家轮流坐庄。”

韦方文:“是啊,世祖、晋阳公都是张家的妻子,英宗、晋公都是王家的。外界都认为这两家就是王后家族培养人。”

韦俊骞:“如果袁淑敏去世,要选的话,两家如今是可能不大,尤其是张家,张泽昌就一男一女,且都已经完婚。王家自王昱功之后,再无显赫,可能也不大。”

韦方文:“那这样看,只能从其余大家族来,可是崔家也无女子,田家也没有,谢家的也都完婚,李家目前可能还不配,那这样看来就杜家和我们韦家了。”

韦俊骞:“是啊,这个我知道,你知道,田、杜两家也知道。为父好不容易与田、杜和解,真不愿意万一因为此事而再起风波啊。”

韦方文:“是啊,可万一袁淑敏去世,这还怕是迟早的。而且不是选王后这么简单,牵扯到的是家族权力争夺,关键还是晋公的态度。晋公虽然已近八旬,但就目前看来,身体仍然无恙。他老人家的态度能决定一切。”

韦俊骞:“是,这谁都知道,最好是袁淑敏能平安度过去。”

五月二日,前御史中丞张轩达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一岁。追赠中书左相,少师。

张轩达去世后,张泽昌按道理要守孝,但母亲张海雅极力反对,马俊嘉只能同意让舅舅守孝三月后即再上任。张海雅的考虑是袁淑敏病情加重,如果此时弟弟张泽昌被守孝,万一袁淑敏去世,她在朝中就没有一人可以替自己说话了,这样在马俊嘉未来妻子的选择权上,她的发言权就会被严重降低。另外田志明、杜运晖也都竭力支持张泽昌只守孝三月。

田志明无女,只有儿子,因此他只能支持杜运晖的女儿。杜运晖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杜筱琳,文永五年出生,一个是杜筱敏,文永八年出生。两人中,杜筱敏嫁给了在南方的马荣光之子马俊乾,只有杜筱琳还未婚配。杜筱琳不同于韦婕婷那种聪颖风趣有政治野心,她性情温和,知书达礼,相貌也端庄,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出身,而且也善解人意,对下人都很宽和。

杜筱琳的哥哥杜昌勋和马俊嘉、马怡凝、崔昆宁等都私交甚好,可杜筱琳则一直安分守己,虽然至今未出阁,但是无论是祖父杜振明还是父亲杜运晖都对她并不强求。可以说在眼下的大族女儿之中,除韦婕婷外,无人可以与杜筱琳媲美。

袁淑敏的病情在六月初继续恶化,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始终未见好转。她自知自己恐怕大限将至。这位出身新晋大族的大家闺秀自嫁入马家后,一直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的,她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在儿子马仲云在与徐瑜婕的婚事上反对的太过于激烈了,让马康远、王语蓉。张海雅都对其颇有微词,更是让自己那强悍的小姑子当着自己丈夫面顶撞嘲讽,让自己都下不来台。对此她事后十分后悔,而且也竭力弥补,但就在婆媳、母子关系和解的差不多时候她恐怕要撒手人寰了。

六月二十日,马仲云、徐瑜婕来看望袁淑敏。

袁淑敏挣扎地坐起来,她流着泪对马仲云、徐瑜婕说:“天下哪儿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啊,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不懂也不关心政务,我真不该当时阻挠你们。”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马仲云也十分伤心,徐瑜婕也流着泪说:“母亲,儿媳不孝,让您生气了,如果能以我的命来换您,我宁愿选择不嫁给仲云,也要让您长寿。”

袁淑敏:“傻孩子,你的孝心我明白。”

说罢,袁淑敏又不停咳嗽,还伴有血丝。马仲云、徐瑜婕急唤太医。

六月二十三日,马怡凝也过来看望嫂子。

马怡凝生性强势,对自己嫂子颇有微词,她本人也对袁谢这些大族很不满。可袁淑敏毕竟是张铭静、马康远、王语蓉、张海雅等众人都同意选择下来的,她再不满也最多是顶撞嘲讽,并没有办法。

袁淑敏对这个强势的小姑子说实话是有些畏惧的,而马俊嘉又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妹妹,这让袁淑敏十分为难,她又不像当年张铭静那样有足够强大的外家。

看着小姑子前来,袁淑敏已经难以起床,简单客套礼毕后。

马怡凝说:“嫂子,小妹以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

袁淑敏笑着摇摇头,然后说:“我哪儿敢啊。”

袁淑敏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说出来这么一句也许是不满的话。

马怡凝:“嫂子还是怪我啊。”

袁淑敏:“过去就不说了,我的现状你也知道了,是该我请你不要怪嫂子啊。我最疼爱仲云了,以前徐瑜婕之事,我也是有问题,但做母亲的总不是害自己的儿子啊。我没有你那么能干和有眼光,可是嫂子觉得自己还是个安分守己的本分人,是吧。”

马怡凝:“这是自然了,这点谁也知晓,小妹真是做不到。”

袁淑敏:“嫂子有一事拜托。”

马怡凝:“嫂子尽管吩咐。”

袁淑敏:“你哥事务繁忙,请你多在家事帮帮他。”

马怡凝:“我会的,我和我哥是兄妹,他和侄子,我都会帮忙的。”

袁淑敏:“他是四十多的人了,还有父亲、祖父健在。其实也没多少事情,尤其是大事。”

马怡凝:“那也是。”

马怡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感觉失策了,袁淑敏看似哀求,实际上是给自己挖坑,在套话。她没有想到一个将死之人还这么倔强。

随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马怡凝就离开了。

六月三十日,马荣仁夫妻前来看望儿媳妇。一番关怀安慰的话自不待言。袁淑敏最后说:“父母大人,儿媳自知命不久矣,俊嘉将来不能没有女人照顾,孩子也不能没有女性关爱。”

马荣仁:“你有什么尽管说。”

袁淑敏:“豪门大族三妻四妾多矣,只不过不能好色无度。俊嘉要是能有个温柔贤惠又聪颖本分的人陪伴,我就安心了。”

张海雅:“哪儿那么容易啊。”

袁淑敏:“儿媳妇早知如此,就会让他多找几个贤妻,可惜没时间了。”

马荣仁:“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有晋公和我们在,你放心。好好养病吧。”

七月初,马康远一个人也来看望袁淑敏。袁淑敏虽然知道马康远在一些事情上与他有矛盾,但更明白这是一个极为精明和深通平衡之术的人。

马康远:“孩子,好好养病吧,不要想那么多。有我在,一切安稳。”

袁淑敏:“有祖父在,自然最好了。俊嘉将来,还得再找一个妻子。”

马康远:“那是肯定,毕竟他还年轻。你对他将来妻子有何看法。”

袁淑敏:“我希望有一个温良贤惠又聪颖的。这样对谁也好,各方面也都能接受。”

马康远:“你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七月十日,袁淑敏进入最后的弥留之际。马俊嘉守护外侧,马仲云夫妻,马荣仁夫妻、袁宪明夫妻、袁淑仪、范希纯、袁伯言三兄弟等都守护在旁。马俊嘉深情凝望着妻子,想说的堆积如山,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袁淑敏亦然,二人也算是心照不宣。袁淑敏最后对丈夫说:“多保重,孩子就拜托了。”

马俊嘉:“我知道,你会好起来的。”

袁淑敏笑了笑,然后对马仲云说:“好好听你父亲、祖父和曾祖父的话,孝敬他们。照顾好妻子。瑜婕是真心对你,还救过你的命,你们又是晋公赐婚,你万万不可负她啊。”

马仲云流着泪不住地点头,然后说:“母亲放心,儿子会做到的”。

接着袁淑敏又对徐瑜婕说:“你没有父母,他也要没有母亲了,你们更要互相关爱互相帮助。”

徐瑜婕:“母亲放心,儿媳妇一定做到。”

下来对父母说:“女儿不孝,愧对二老了。”

袁宪明夫妻十分伤感泪流不止。接着作为姐姐也是弟弟对兄弟和妹妹也一一嘱托。

七月十日夜亥时,袁淑敏因病香消玉殒,年仅三十九岁。

马康远次日晨下令给袁淑敏直接上谥号为孝惠。同时下令晋公国全体为袁淑敏挂孝,期限半年。

袁淑敏去世后,马怡凝也很伤心,虽说她对这个嫂子不满,还有些看不起来,但袁淑敏温柔贤惠知书达礼,是绝对的大家闺秀,这是她也承认的,也是她做不到的。

三个多月后,马俊嘉为了安慰失去女儿的袁宪明,下令给袁宪明晋少师,同时给自己的小舅子袁伯言由知县提升为怀远府通判。知县则交给了另一个小舅子袁伯松。对此,袁伯松也不敢,吏部也反对。但马俊嘉态度强硬,吏部不得不妥协。

袁淑敏去世后,马俊嘉长期心情不好,中书省官员经常被责骂。田志明是马俊嘉的姑父,处事稳重,偶尔还被戏谑。右相徐存升、吏部官张肃璟更是常因为小事被训斥。二人虽然理解这位还年轻的监国,但也着实感觉太累了。十一月初,张肃璟请辞,马俊嘉照准,但是田志明建议道:“张肃璟毕竟是晋公文永六年特别恩科选拔来的,多年来兢兢业业,并无大过,如此全免恐怕朝野有非议。”

马俊嘉:“那你说如何?”

田志明:“以臣看,可留任参知政事,免去兼管吏部。”

马俊嘉:“可以,让于旭然接替吏部。”

田志明:“臣,臣领命。”

田志明本来的打算是如果保不住,就让张泽昌接替吏部,这样张泽昌就会成为首席参知政事,不是个空头。然而马俊嘉似乎早有准备,直接说出让于旭然接替,田志明毫无办法。

张肃璟被免去兼职让徐存升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十一月二十七日请辞右相,态度坚决。徐存升和张肃璟背景相同,马俊嘉也同意,马康远也无意间。但是谁来接任,却是一个问题。

十一月二十九日,马俊嘉同意徐存升卸任,但是没有说谁接任,只是说以中书侍郎韦俊骞办理右相事务。

徐存升卸任,这让右相一职空缺,引发了竞争。

而谁可以接任右相,韦俊骞是不可能的,他的资历、级别和田志明相同,还有军功,马俊嘉不可能让其屈居田志明之下。而剩下的只有这么几个人:张肃璟、张泽昌、杜运晖,还有范希纯。

十二月三日夜,田志明、张肃璟、张泽昌、杜运晖四人在田府商议。

田志明:“右相人选必须及早定下,肃璟,你可否。”

张肃璟:“田相好意引领,我这个参知政事能保得住与否还两回事,不敢奢望。”

田志明:“那你们二人呢?”

张泽昌:“我的可能也不大,我是他舅舅,朝野也会有反对,我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

杜运晖:“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一致推举范希纯。”

田志明:“你是要欲擒故纵?”

杜运晖:“如果强行推举我,必然会遭到反对,全部推选范希纯,则监国必然不敢冒然。即便如此,他升任右相,必然失去户部,就可以让泽昌兼管户部。如果不能,他必然会从我们三人中择一。”

张泽昌:“不错,但是如果运晖上,枢密使必然空缺了。”

杜运晖:“我这个枢密使跟不当差多少,两个副枢密使看的死死的。”

比起田志明这方面而言,韦俊骞这方面无人可以,最有可能的是范希纯,但其资历不足,另外就是谁也不想让他放弃户部这个要害部门。最后还是韦俊骞女儿韦婕婷说:“让我做,我就选择杜运晖,这样既可以保住户部,还能拿下枢密院,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韦婕婷的见识,让也在韦家商量的范希纯、于旭然、康元悦都不得不佩服。

十二月七日,议事商讨右相人选。

田志明:“臣认为了可提拔年轻人,我们这些人都在六十左右了,只有希纯年轻,不到五十岁,才能突出,臣建议用范希纯为右相。”

张泽昌、杜运晖、张肃暻、何有谦等一致赞同。

范希纯自然会被马俊嘉问到了。

他说:“臣年轻识浅,做参知政事管理户部已经步履维艰,万难胜任。臣认为杜大人威望素著,文武兼备,可为右相。”

范希纯的建议得到了于旭然、康元明、康元悦、裴文玄的赞同。

马俊嘉问韦俊骞什么看法。

韦俊骞:“二人都各有所长,臣请监国圣定”。

韦俊骞把球踢给了马俊嘉,但他看的出来,也不想难为他。

马俊嘉:“那就再等等,请祖父意见。”

九日,马俊嘉觐见马康远,谈到了此事。他说:“孙儿不为懊恼右相人选,而是现在朝中已然分成两派。”

马康远:“哪两派?”

马俊嘉:“姑父田志明、舅舅张泽昌、杜运晖、张肃璟、御史大夫何有谦是一派,韦俊骞、小姑父于旭然,范希纯,康元明兄弟、裴文玄一派。两派看起来相安无事,政见没有大问题,但人事斗争很激烈。”

马康远:“分派系才能居中控制,你打算右相选谁啊?”

马俊嘉:“范希纯,但他年轻暂且不论,可户部无法离开他。只能是杜运晖了。可枢密院该谁啊。”

马康远:“希纯等等吧。枢密院让你怀宁上吧,他实际上早该了,要不是他那个大哥,可惜了。怀旭最近怎么样。”

马俊嘉:“在家闭门思过,还好。”

马康远:“也是可惜了。也不能让他就这样完了,还可以用啊。对了,淑敏去后,你还得再择偶,你有无人选。”

马俊嘉:“孙儿暂时不想。我觉得我对不住淑敏。”

马康远:“你迟早得找,你有无合适或者心仪之人。”

马俊嘉:“我觉得韦婕婷不错,聪明,有时候还挺风趣。可是……”

马康远:“继续说”

马俊嘉:“她太聪明了不好,另外如果用他,加上韦假,这就有些外家势力太大了。”

马康远:“你能想到这些,很好。此事来年再说吧。”

马俊嘉:“是。”

十二月十三日,马俊嘉下令:

枢密使杜运晖升中书省右相;

枢密副使谢怀宁升任枢密使。

同时下令,原参知政事兼刑部官谢怀旭教子无方,屡生事端。念及其最近几年诚心悔过,特起复为御史台侍御史,将功补过。

对于前两项任命,无论是田志明还是韦俊骞,都想到了。可是重新启用谢怀旭,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都感觉这是马康远的意思,马俊嘉尚无这样的能力。

启用谢怀旭,最难受的是御史中丞何有谦,当年在打击谢怀旭上,他是冲在前的,虽说是公事公办,但谢怀旭是否怀恨在心,谁也没有把握。如今虽然即便启用,也在自己之下,但是谢怀旭的背景他不是不清楚,他自己感觉这不是迎来了一个帮手,反而是迎来了一个大麻烦,可也必须面对。

谢怀旭被重新启用,他自己是高兴也忧虑。在得知任命后次日和弟弟去姐姐、姐夫家商议以后该如何。袁宪明夫妻除了恭喜外,也知道这是个麻烦事儿。

袁宪明:“遇事多磕头少说话吧。”

谢凝莹:“这不无道理,但是晋公如此,怕不是只为了这样啊,小弟还是该有所为才可以啊。”

谢怀宁:“大哥,依我看虽然因为一些事朝臣对我们家有歧视,但是晋公并未从根本上放弃我们家。弟认为只要勇于任事跟着晋公和监国走,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另外淑敏虽然去了,但监国因为对淑敏还有旧情,反而会对我们有所倚重。”

袁宪明:“最近听说朝中以田杜张三家和韦范于三家在人事上争夺很激烈,怀宁,你在朝,怎么看。”

谢怀旭:“是啊,二弟,咱们谢家你官儿最大,你怎么看啊。”

谢怀宁:“两派在大政方针上并无多少差距,主要是争权尤其是相权。田杜张三家想轮流坐庄,田家自田晓敬时代开始崛起,如今的田家已经成为四大家族之外另一大家族,势力远强于韦李苏裴等家。韦家则希望平衡为上。”

谢怀旭:“晋公和监国怎么看呢。”

谢怀宁:“四大家族和田家是海山洲最早的大族,世代联姻,是根本。但是晋公监国一直希望平衡各方,不使得一家独大。监国即位前对袁谢两家有成见不假,但是当他即位后发现两个姑父的势力很大,也自然而然会适当疏远和倾向其它家族,以平衡各方。”

袁宪明:“有道理,你认为袁谢以后该如何。”

谢怀宁:“谢家和范家都脱胎于姐夫,没有姐夫,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外界常将三家看做一体。”

袁宪明:“是,谢范两家是脱胎袁家,但如今你们两家是袁家的希望。”

谢怀宁:“我认为只要跟着晋公走,低调行事就可以,不过也不能把田杜张三家给得罪了。另外还得结好崔家,崔家这么多年低调安静太久了,被人忽视反而是反常的,这恐怕是厚积薄发啊。”

谢怀旭:“我上任后该如何,那个何有谦怎么应对。”

谢怀宁:“此人是张家老部下,但内心也为人圆滑,大哥我想你只要遇事和他商议,他不会为难你的。”

谢怀旭:“那就好,其实我不嫉恨他。”

十二月十五日,谢怀旭正式走马上任了,上任后何有谦对他笑脸相迎,还对着众多下属说:“谢大人虽说是次席,但是你们听清了,谢大人的话就是我的话,谁也不能把谢大人看做次席,要把他当做御史中丞一样侍奉,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说:“是。”

谢怀旭赶忙要说,何有谦拦住了,然后二人在后堂叙话。

谢怀旭:“何大人,我接这个差实在没办法,您可别见怪。有事我还是听你的,大主意是您拿。”

何有谦:“什么你的我的,商量着来呗。你以前就是上官,我当年也是……”

谢怀旭知道他说什么,不等他说完,接着说:“何大人,实在的来说我当年要是完全不恨你,那是不可能的。可后来我想还得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侄子和我儿子给我惹的祸会更大,甚至我也会被流放或者更惨,还连累我姐和姐夫,说实在的,您当年严厉弹劾我,我还得谢谢您,至少保全了我家几十口人的命啊。”

何有谦:“爽快人,过去的事儿不说了。都在官场混饭吃,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只要不是大事儿,大家都得互相照应,是吧。”

谢怀旭:“大人所说甚是啊。”

何有谦:“哪里哪里啊。”

何有谦与谢怀旭这番谈话有虚假有逢场作戏但也有真心实意。何有谦一直视张家为靠山,但是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留后路,不能把事儿做绝。

文永三十八年就这样过去了,三十九年开始了。这一年的正月因为还在袁淑敏的国丧期间,没有多少活动,但是大族之间的和公族之间的宴会还是少不了的,只是气氛有些忧郁罢了。

二月开始,袁淑敏的国丧期结束了,为马俊嘉择偶的时候终于要来了,虽然无人敢说,但是朝中重臣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儿。

马俊嘉操劳事务十分繁剧,周围都是些老人和男人,没有女人的陪伴,他心里是孤独的。二月底的一天,徐瑜婕去觐见马俊嘉,看到他这么孤独,大着胆子说:“父亲,儿媳有事不知该不该说。”

马俊嘉:“你说。”

徐瑜婕:“儿媳知道您与母亲很恩爱,但是如今您周围不能没有人陪伴你您啊,您还是早日择偶为上。儿媳如有说的不对,请父亲责骂。”

马俊嘉是有些不高兴,但看看徐瑜婕那样子加上对她的了解,并没有怪她,只是说:“好孩子,这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明白。”

此事渐渐也传开了,三月初,按照田志明的命令,参知政事张肃璟大胆提出了此事,他反正也想开了,大不了不干了。马俊嘉以张肃璟干预他家事为由痛骂,却并没有免职。田志明从中发现看来马俊嘉并无反对。四月初,他和张泽昌在私下以长辈身份提对马俊嘉及了此事。马俊嘉并无反对。

马俊嘉不是不想再找,也不是没有目标,但他却有许多考虑。他欣赏韦婕婷,但不愿意因此和两个姑父这样对着干。他也觉得杜筱琳不错,可他很难做出同时找两个女人的决定。另外杜筱琳虽然好,可杜筱琳背后则是势力很大的田志明和杜运晖。如果将杜筱琳娶做正妻,无疑田、杜两家实力就会太大了。

马俊嘉的烦恼瞒的住别人,但其母亲张海雅则十分清楚,也看了出来。四月底,她对儿子说:“你可以暂时不找妻子,但后宫乱哄哄的,不可一日无主,我和你祖母都老了,总得有个合适的人照顾帮忙啊。不能让我这个老太婆事事操心吧。”

张海雅的话在理,马俊嘉也不得不考虑,说:“母亲有无合适人选啊,让人先管理,帮帮您。”

张海雅:“杜筱琳端庄得体,可否啊。”

马俊嘉:“是可以,但是只是帮您,不涉及其余。”

张海雅:“我知道。”

五月二日,马俊嘉下令:后宫事务繁杂,祖母、母后年高,特从宗室中擢拔未婚且才具优秀者,协助母后管理后宫侍奉祖母。

此令一出,朝野上下都知道为马俊嘉选妻将开始了,这道命令虽未明说,但意思很明确不过了。

接着由公族府和田志明、张泽昌、杜运晖等开始选拔。其实选拔不过是形式,谁都知道只有杜筱琳够资格。

经过一番程序后,五月二十日,马俊嘉下令:
中书右相杜运晖系功臣勋贵之后,其女杜筱琳温柔大方、端庄得体,甚为祖母、母亲所喜。特令杜筱琳六月一日起入宫,协助祖母、母亲管理后宫一切事务。

这道命令传开后,杜运晖和田志明是十分高兴。杜运晖是田志明的姐夫,这样田志明就是杜筱琳的舅舅。田志明依然能保持影响力,势力就进入了后宫。正当他们众人非常高兴,认为杜筱琳日后成为马俊嘉正妻将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杜筱敏则对父亲说:“依女儿看,姐姐估计不会成为监国的正妻了,肯定。”

杜运晖:“何以见得啊?”

杜筱敏:“女儿觉得还是我们家还有舅舅家是谦让些吧。如今田、杜两家已经树大招风了,重新启用谢怀旭就是证明啊。”

杜运晖:“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啊。”

杜筱敏:“女儿没有听到什么消息,俊乾的性情和他爹一样,不关心这些。女儿只是凭感觉来猜测的。”

田凝蓉:“你别说,孩子所说还是有道理的。你和志明别把事情做的过了,做过了可就功高震主了。”

杜运晖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五月三十日,杜运晖、田志明商议此事。杜运晖将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田志明也猛然警醒,说:“筱敏所说确实不无道理啊。”

杜运晖:“当年薛家的事儿可不能发生在我们身上啊。”

田志明:“那倒是不至于,不过为了子孙后代,我们这代人看来不能做的太满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啊。”

杜运晖:“那眼下该如何啊。”

田志明:“让筱琳先进宫协助,另外就是让筱琳禀报监国,我们也禀报。说筱琳只是在监国未选出正妻之前暂时协助,待监国正妻出来后,立即让筱琳回来,可不能害了孩子啊。”

杜运晖:“是啊,只能如此了。”

六月一日,杜运晖和女儿杜筱琳一同进宫,杜筱琳跟着张海雅进宫协助。对于这份差事,杜筱琳一方面感觉到荣耀,但也很紧张,这是一柄双刃剑。杜运晖在送走女儿后,觐见马俊嘉。

杜运晖:“监国,臣有句话不得不说。”

马俊嘉:“你说。”

杜运晖:“监国对孝惠后的感情,臣等理解。但是监国正当壮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臣斗胆建议监国早立正妻。”

马俊嘉:“你女儿不已经协助办理后宫事宜了,你还不知道意思吗。”

杜运晖:“臣万万不敢想此事。马、张、崔、杜及田五家世代联姻,高祖、世祖及晋公对臣子的恩德,然而各家不可以此为资本,肆无忌惮,追名逐利,这样不仅殃及公室,也对臣等各家绝无好处,还有伤晋公及监国的圣德,因此臣万万不敢有此非分之想。小女能侥幸被监国选中协理后宫,已是万分荣幸了。监国宜早定正妻,这样小女也可早日回家,臣也能一家团圆。”

马俊嘉:“看来杜相是舍不得女儿啊。”

杜运晖:“臣也上了年纪,确实有些舍不得啊。”

马俊嘉:“理解,理解。不过现在尚无合适人员替代筱琳,只能暂时委屈了。另外重定正妻,是我的事儿,也是家事,还是国事。我可以自主,但也得请示父祖的意见。不过你们这些勋臣宗室也可以提吗。”

杜运晖:“臣不敢。”

马俊嘉:“你们可以私下说吗,私下大家都是亲戚。”

杜运晖:“臣谢监国信任。”

从六月到九月的三个月里,杜筱琳虽然很不习惯在后宫的生活,但不得不勉力为之。她贤惠、大方,深得张海雅、王语蓉的喜欢。马康远、马荣仁也颇为赞赏。

而就是这几个月里,马俊嘉对杜筱琳也有了一些接触,他似乎从杜筱琳身上看到了袁淑敏的一些品德,那就是贤惠,知书达理,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而杜筱琳则对马俊嘉始终是保持距离,她真不想嫁入马家。

而这几个月里,关于推举后宫主人的人选在私下也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能够夺下这个位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协理后宫的杜运晖之女杜筱琳,马俊嘉已经对其产生了一些感情,加上母亲、祖母时常对她的赞誉。而另外一方面就是韦婕婷。马俊嘉一直欣赏韦婕婷的冷静、风趣,她有才气,能给自己出主意,妹妹马怡凝更是明里暗里地推荐韦婕婷。而韦婕婷之父韦俊骞也是马俊嘉十分看重的宰辅之人。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十月五日,马俊嘉为此事觐见马康远,希望祖父能给他准确答案,至少是给其指点迷津。

马俊嘉:“祖父,孙儿正妻人选,外面已经传得很多了,您怎么看。筱琳和婕婷,您更倾向于谁啊。”

马康远:“是你选妻子,你心里还不知道吗?”

马俊嘉:“俗话说当局者迷啊,祖父久经事情,还望给孙儿指点迷津。”

马康远:“你是如何看待二人的。”

马俊嘉:“二人难分伯仲。筱琳和淑敏一样是大家闺秀,温良恭俭让无一不备,而且母亲、祖母都十分喜欢她。她知冷知热,闲暇时候绝对没问题。婕婷看起来平常不说话,但和熟人在一起很风趣,而且脑子反应很快,才智很高,能出主意。”

马康远:“那你的的担心呢。”

马俊嘉:“筱琳背后是杜、田、张三家,婕婷背后是韦、范、于甚至还有小妹。如果选择筱琳,杜田张三家实力会更强,如果是婕婷,暂时不至于,但我担心婕婷才智出众,恐怕如吕、武之事啊。”

马康远:“你能想到这些,就证明你父亲没看错你,让你接班是正确的。”

马俊嘉:“还望祖父指点。”

马康远:“你能否同时结纳两人啊。”

马俊嘉:“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总感觉这样不好。”

马康远:“不要担心什么世俗非议,你如果都喜欢,就同时结纳,以好相互制衡。”

马俊嘉:“同时接纳,高低首次何分啊。杜家功勋远高于韦家,让杜家屈居韦家之下,这张、崔、杜、田等家岂能答应,孙儿也做不出来啊。”

马康远:“既然无法分,索性不分。”

马俊嘉:“是啊,祖父所言有理。”

马俊嘉此时已经有了主意了。

十月十二日,马俊嘉突然下令:

已故孝惠后袁淑敏贤良淑德,无人可比。故不再另续她人以接替之。然祖父母、父母关心,又不得不后宫无主。特以中书右相杜运晖之女杜筱琳、中书侍郎韦俊骞之女韦婕婷二人为侧室。册杜筱琳为淑妃、韦婕婷为德妃。一应礼仪从简。虽二人为侧室,然后宫一应人员均应按后礼尊称对待。然二人百年之后,均不得上后之尊号。另高祖有谕:后宫及宗室子女不得干政。二人宜只管内事,不宜干涉国政,否则自有祖制家法在此。    

此谕   文永三十九年十月二十日。

马俊嘉的这道命令让众人都大跌眼镜,谁也没想到马俊嘉会有这样的主意,也感觉马康远、马俊嘉这祖孙二人太反常了,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是这么玩儿的。

虽然豪门贵族娶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同时纳两位妃子还是比较少见的。可是马俊嘉就是这么做的,也没人敢说什么。马俊嘉这道命令将韦婕婷、杜筱琳同时接纳了,但二人并无高低之分,品级是一样的,而且二人将来去世后都不能被封赐后的尊号。同时还重申高祖马文慧后宫不得干政的命令,这无疑断了二人的干政之路,同时也间接断了小妹马怡凝的干政之路。

对于这道命令,田志明、杜运晖、张泽昌无可奈何,韦俊骞则十分佩服马俊嘉的手段,这种结果对马俊嘉来说则是最好的。田志明与韦俊骞两派也得以继续维持平衡的局面。而对于杜筱琳、韦婕婷而言,她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虽然她们得以享受后的礼仪和尊荣,但却无异于从此被圈在了深宫之中。对于这个局面,杜筱琳最无奈,她原以为能早早结束这段生涯,结果是才开始。而韦婕婷虽然如愿成为了马俊嘉的人,但并没有达到她理想的程度,也是不大高兴的,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决定。

十一月三十日,马俊嘉以相对简单却仍然比较隆重的礼仪纳杜筱琳、韦婕婷二人为妃。马俊嘉的心情是比较高兴的,他庆幸纳了两位才貌双绝的人为妃,而杜筱琳、韦婕婷的内心却是百感杂陈。

虽然马俊嘉是高兴的,他高兴的是终于平息至少是暂时平息了两派名为争夺女主人实则争夺相权的事情。但是夜晚却无法高兴。他可以下令同时接纳二人,但夜晚他完全无法接受让二人同侍一夫的事,韦婕婷、杜筱琳也都是名门出身,心高气傲,更无法接受。最后杜筱琳在晚上,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人在侧殿悲伤地流泪,而马俊嘉看见杜筱琳如此,也无奈。韦婕婷也不忍看到杜筱琳被冷落,主动去安慰杜筱琳,马俊嘉则一人度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这恐怕也是海山洲晋公国历史上的唯一了。

韦婕婷对杜筱琳说:“我们为什么要是女子啊。”

杜筱琳:“是啊,我们的命运就这样了,婷姐姐。”

韦婕婷是三月出生,杜筱琳是六月出生,故而杜筱琳称呼韦婕婷姐姐。

韦婕婷:“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杜筱琳:“是,却也不是。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改变,只要我们好好地活着就一定能。”

韦婕婷:“是,对啊。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时间能改变一切,只要我们活着比任何人都长,就能。因此你我要宽心,要开心。”

杜筱琳:“是,我们约定。”

之后,韦婕婷与杜筱琳二人在两人的新婚之夜谈了许多,她们二人的感情加深了,也发现二人其实有很多共同的语言,加上两人同龄,更感觉相见甚晚。她们从此约定以姐妹相称,不分彼此。

而马俊嘉看到她们在一起,没有去打扰她们。虽然她内心也很喜欢这两名女子,但是她内心却更怀念袁淑敏了。袁淑敏除了在反对儿子马仲云娶徐瑜婕此事上太过于激烈外,马俊嘉觉得这位正妻是千好万好。也许这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会珍惜吧。

十二月五日,马俊嘉下令以明年为永兴元年,取永远兴旺的祥瑞之意。

十二月七日,马俊嘉才第一次与杜筱琳圆房。五日后,与韦婕婷圆房。

马俊嘉对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但杜筱琳、韦婕婷二人则是第一次,虽然她们已经三十四岁了。马俊嘉在与她们圆房的时候,虽然感觉很好,但是心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体会。也许他脑海中始终难忘袁淑敏吧,也许是因为失去了才更怀念所致吧。袁淑敏是大家闺秀,看过很多书,也涉猎过一些这类的书。她与马俊嘉在婚后,不喜欢男的好色无度,浪费元气,也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她深知无论是哪一种都会对自己或者是丈夫有害,因此她和丈夫约定只在二人都心情舒畅的时候才行房,无论是谁有病或者二人忙碌的时候,都拒绝行房,以保持身心的健康,这样才能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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