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香暖阁 ,刘白凤正在喝白粥 。赵青黛袅袅婷婷地跨进门槛 ,坐在次位上。殷樱站立在一侧 ,低着脑袋 ,等候主人的吩咐 。
赵青黛白了她一眼 ,不满地嘀咕道:“殷樱 ,给我盛碗清粥来 。”她定了定神 ,慢慢走到木桌边 ,伸出手 ,舀了一碗米粥 ,端到她的面前 ,她生气地嚷嚷道:“我要喝的是咸粥不是白粥 !”
她一顿赌气 ,“啪 ”一声将木筷子拍在桌面上 ,嘟囔道:“不吃了 ,这丫鬟真是笨手笨脚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双手环抱着 ,头歪向一侧 ,甚是无奈 。
刘白凤开口了 ,“赵小姐 ,今日是我礼佛的日子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赵青黛嘴巴一撇 ,眼睛斜向一侧 ,“我没兴趣 。”
刘白凤轻声哦了一声 ,似乎不太高兴 ,虚伪道:“算了 ,让霸天陪我去好了 。”赵青黛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桌面 ,怒斥道:“还愣着干嘛 ,还不给我盛咸粥 。”
殷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嘀咕道:“赵小姐 ,你自己说不吃了 。”赵青黛白了她一眼 ,哼哼一声 ,“你分不清气话吗?”她甚是无奈和烦闷 。
刘白凤站了起来 ,她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镶嵌银丝的褂子 ,对襟翡翠玉扣 ,看着华贵大方 。
她在刘霸天的搀扶下 ,走到门口 。一扇朱漆铜环门扇 敞开着 ,她大腹便便 ,转过头吩咐道:“赵小姐 ,我和霸天去寒山寺礼佛 ,家里就靠你了 。”
赵青黛一脸的不乐意 ,假装欢笑 ,堆着一堆皮肉 ,点了点头 ,伸出手做了再见的手势 ,不情愿地说道:“是 ,主母放心 ,我不会让殷樱这个丫鬟胡作非为的 。 ”说完盯了她一眼 ,眼神中带着厌恨 。
殷樱踩着小碎步 ,挪到了刘白凤身边 ,搀扶着她踏上马车,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伸出手做了再见的手势 ,看着马车缓缓离去 ,一颗垂挂的心渐渐落下 。
她复又回到赵青黛身子一侧 ,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青黛喝完了一碗粥 ,抬起头嘱咐道:“再送一碗到我房间里面来 ,我留着饿了再喝 。”
她点点头 ,弱弱地回答:“是 。”赵青黛扶着纤细的腰身起身 ,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了冷香斋 。
殷樱慢慢走向木桌子 ,伸出手拿着一把白玉勺子 ,伸入咸粥的盆里面 ,一勺一勺地舀进白瓷碗内 ,放入淡黄色的托盘中 ,正准备转身 ,刘书恒探出半个身子 ,问道:“你这是干嘛 ?”
她不想回答 ,不想搭理他 ,淡淡地说道:“赵小姐要喝的粥 。”刘书恒打趣道:“待会也给我送一碗呗 。我口干舌燥 ,吃东西没味 ,想喝点咸粥 ,润润 。”
“是 ,二少爷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她端着托盘 ,绕过他的身子 ,穿越过长廊 。
这红漆木廊道 ,绿额红梁 ,长长的望不见边际 ,犹如九曲长廊 ,蜿蜒往复 ,曲折离奇 ,硬生生绕了十八弯 。
她有些头晕 ,迈进了冷香斋 ,伸出手扶住昏沉沉的脑袋 ,飘进了冷香斋 。将木托盘放在木桌子上 ,打量着屋子里面的摆设 。
一张黄花梨木 雕花镂空浮雕木床横陈着 ,粉色的透明的空空点点的布帘子垂挂下来 ,粉色的丝丝缕缕的穗子垂落着 。
一张木桌子贴着墙面布置着 ,桌面上绘制着天宫的景象 ,仙女飞飞 ,镜花水月 ,一切成空 。桌面上摆着一盆佛手 ,几瓣手 ,淡黄色的 ,透露着新鲜劲儿 ,闻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
她正打算叫喊 ,赵青黛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赵青黛坐在木桌子旁 ,看了一眼粥 ,伸出手扇了她一巴掌 ,不由分说的 ,她愣了一下 ,捂住火辣辣的脸庞 ,低着脑袋 ,害怕地问道:“赵小姐 ,你这是怎么了?”
赵青黛一拍桌面 ,怒斥道:“这粥都冷了 ,你还不快去弄热了 。”殷樱嘀咕着想解释 ,又怕她更加地生气 ,连忙起身端着木托盘去了厨房 。
厨房 ,她起锅烧水 ,将两碗咸粥放入屉子上 ,热好了 ,才拿出来 。一份送去冷香斋 ,另一份送去刘书恒那里 。
刘书恒温和地打开门扇子 ,站立在她面前 ,看到她脸上的红色手印 ,问道 :“殷樱,这是怎么了?”
她头也没有抬起来 ,只是淡淡地说道:“被赵小姐教训了 。”刘书恒似乎有些心疼 ,伸出手 ,手指刚要碰到她的脸颊 ,他又尴尬地缩回去 。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 ,房间里一片宁静 ,只剩下池塘里一片蛙声 。
为了缓解尴尬 ,她亲自端起咸粥送到他手上 ,亲切地提醒道:“二少爷 ,趁热喝了吧 。”说完转身便要走 ,却被刘书恒一把拉住 ,裹进了怀抱中 。
二人四目相对 ,一股熟悉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摇了摇头 ,清醒了一些 ,将她放下 ,有些羞涩地说道:“你的身材好软和 。”
她一听 ,差点笑出声来 。她俏皮地嘀咕道:“二少爷 ,我走了 。”她轻拍他的肩头 ,忘却了白日里赵青黛扇她的一巴掌 。
她羞涩地离去了 ,回了春燕阁 ,路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碰到了赵青黛 。赵青黛怒气冲冲 ,走过来对着她的柔嫩脸庞又是一巴掌 。
“不许你碰我的男人!”赵青黛歇斯底里地呼喊着 ,心里充满了愤怒 ,火焰燃烧着,她整个人都疯狂了 。
赵青黛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着 ,用拳头死命地锤击着她的手 。
赵青黛将她放开 ,趔趄地走了 。她站立在原地 ,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瞬间还阳 ,捏着脖颈揉了揉 ,感觉到呛气 。
慢慢地气顺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 。怒斥道:“真是一个神经病啊! ”她急冲冲地回了春燕阁 ,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生怕又碰到喜怒无常的赵青黛 。
春燕阁 ,她将门扇“砰 ”一声关上了 ,背靠着门扇 ,喘着粗气 。庆幸道:“刚才幸亏她放手了 ,不然我一命呜呼 。”她面对自己这条死里逃生的命 ,不由得后怕 ,身子如置身冰窖般寒冷 。